“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謝驕比了個“噓”的姿勢,既是對景绮,也是對唐潤也。
唐潤也不信:“我看我最容易‘死’。你們是富婆,她想惹還要繞幾圈。而我隻是娛樂圈的打工仔,一句話就能讓我沒戲拍。”
“怎麼現在這麼沒底氣!我們會幫你的,好吧。”謝驕仗義地拍了拍唐潤也的肩膀。景绮也很給面子地附和了一句。
此刻的唐潤莫名有些慶幸。他在想如果這一掌是景绮拍下來的,那這肩膀估計至少要廢掉兩天。
蒼天還是待他不薄啊。
謝驕和景绮的住處并不順路,一個住K11附近的新房,一個住淺水灣的平層。但謝驕有求于謝驕,自動請纓做司機,一路上表嫂長表嫂短,一會兒是打造珍珠養殖基地全鍊條,一會兒是收購影視公司拍爆劇,她有萬丈宏圖大業,全需這位表嫂。
當然,表嫂的個人能力是其次,主要還是表嫂能在表哥面前說上話。
“你跟Matt從小認識,你直接跟他說不是最好。坦誠,永遠是必殺技!”景绮并不願意做傳聲筒。她知道自己在王銘喬心中的分量是個固定值,必須好好盤算,實現效益最大化。
謝驕一記油門,将速度拉滿,她的聲音裡立馬摻滿風聲:“跟他說話仿佛在公司開會,動不動就是‘未來是最差的十年’,‘要防風險、輕資産’,沒意思,特别沒意思!”
“你知道Matt的個性,别的我也不能做太多。這次Matt媽媽生日,就從你那兒定一套珍珠吧。然後不止要珍珠的首飾,還要給她弄一幅珍珠的老花鏡、一支珍珠鋼筆,再給她的狗做個珍珠圍兜吧。多多益善,性價比呢越低越好!”景绮思維發散,越說越興奮。她整個人往後仰,舒展地窩在副駕駛位上。
後視鏡裡的世界高速變幻着,她忽然心生感慨,“你男朋友換得那麼快,車怎麼一直沒換?”
謝驕一向開AMG,香港這輛是啞光黑的小轎車,上海那邊又配了輛山灰色的GT跑車。
“沒錢啊,不然我也買輛Dino開開。”謝驕敲着方向盤,被迫等待紅燈變綠的過程總是難熬。
景绮白了她一眼:“沒完沒了。”
“你就真的不吃醋?”謝驕眯着眼打探。
“知道的太多——。”
“死得快。”謝驕無奈地接上下一句。
踩下油門的瞬間,謝驕又high了起來,她比少女時代健談很多,談天談地,不知怎麼還談起了上海。
比起那輛Dino,上海更像是景绮的雷區。
“你真的應該和我回去一趟,再過幾年你家附近估計要和新天地一樣熱鬧。”
“老爹知道你這麼相信地産商的宣傳,應該會要求你重新去做一份親子鑒定。”景绮的語氣有一種事不關己的清冷,“看過《摩登家庭》嗎?房子最重要的就是location。中環始終是中環,再熱鬧也不會變成新天地。”
明明沒什麼深仇大恨,她的家卻仿佛已經是一塊疤。内心盼它好、盼它飛黃騰達,說出來的話卻又南轅北轍。
大概是因為一事無成吧,回家就成了一種認輸。
當年的出走是對還是錯?這麼多年的一意孤行是離成功更近還是更遠?
景绮深呼吸一口,勸自己少想、多做。
“喔喔喔。”在謝驕的驚歎聲中,眼前的人影逐漸清晰。趙意田和王銘喬(Matt)就這樣四目相對地站在車庫前,一個插着口袋,一個抱着胸,旗鼓相當,各有鋒芒。或許是貴族教育真的奏效,又或許是景绮對他們自帶濾鏡,他們的儀态總是比普通人更挺拔、修長。
此刻他們站得很克制,距離充滿分寸,再插進三四個人都不是問題。但誰都不會懷疑他們之間的糾葛,漫長、沉重,很多人一輩子都遇不上一次。
謝驕剛才的那個問題突然就變成了現實——你會吃醋嗎?
景绮快要忘了吃醋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内心還是有些不爽。跟玩具娃娃被人拿去玩了幾分鐘的感覺差不多,她巴不得把玩具娃娃從頭到尾好好洗一遍,哦不,她更熱衷于假惺惺地把玩具娃娃送給對方,然後馬上下單一隻新的。
“你ok嗎?不行我掉頭帶你出去轉一圈?”不得不說,關鍵時刻,謝驕還是挺做人的。
“就這,有什麼不ok的。”景绮推下墨鏡,假裝自己的眼睛受不了陽光,“你安心走吧。我很ok。”
然後關掉車門,頭也不回地往兩人中間走去。
問題不大,真的,大不了一手拉一個,帶他們進去排排坐、吃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