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過是把刀,真正用刀的人還沒說話呢。”晏北辰哼笑一聲。
紀管事沉默,他知曉王爺這些年太順了,順的讓一些人看不下去了。
可他知道這些功勳都是王爺拿命拼的。
晏北辰:“老紀,王府的事有交給王妃嗎?”
紀管事說:“上次王妃和老奴了解了王府的情況,老奴要交給王妃,但王妃說身體還未好,要先調養身體。”
晏北辰眉頭一挑,“王妃主動提起的?”
“是。”
晏北辰自己都沒察覺到嘴角上揚了一點,“那便依王妃的意思,她的命令便是本王的命令。”
紀管事躬身:“是。王爺,最近是不是留在府中一段時間?”
晏北辰想了想,“嗯,借此機會觀望一下。”
——
蔺瑞甯咳着從廚房裡跑出來,裡面的煙霧一股一股地往外冒。
“咳咳咳!”
霜雨揮舞着手,試圖看清鍋裡的東西。
蔺瑞甯猛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霜雨,不搞了,快出來!”
話音剛落,霜雨便咳着跑出來。
“王妃——咳咳!王妃,這個不對吧,怎麼這麼多煙?”霜雨雙眼不停地冒淚。
蔺瑞甯隻擅長冷盤糕點,對于需要熱的東西都無奈,“我也不知道,明明火都快滅了啊。”
廚房的動靜吸引了府中衆人,當蔺瑞甯和端着水跑過來的衆人面面相觑時,紀管事從旁邊走過來。
他看見灰頭土臉的王妃,覺得有些有趣,“王妃,這些下人的活計,就交給我們來做吧。”
蔺瑞甯點點頭,她也覺得還是交給厲害的人來做。
衆人便端着水,紛紛跑進廚房。
蔺瑞甯:“……沒有……着火。”她聲音低低地,旁人沒有聽見。
杵在這有些尴尬,她就帶着霜雨往旁邊走。
她站在院子裡,擡頭看向空中不太明晰的月亮。
晏北辰在房中,她現在不太想回去,“霜雨,你回去休息吧。”
霜雨不願,“王妃,奴婢不累。”
蔺瑞甯偏頭看她一眼,笑了:“你和雲露四歲便跟着我了,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事?比如說心上人?”
霜雨一愣,面上有些羞赧,“王妃,奴婢沒有。”
蔺瑞甯歎了口氣,“你們自小陪我長大,我們三人情同姐妹,我總怕自己耽誤了你們。”
“奴婢……”
“我剛才看見王爺受傷,才意識到人生其實很短暫,有的時候甚至可能不會順其自然的老去、死去,我們都應該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才對!你說是嗎?”
蔺瑞甯眼裡亮着星光,撲閃撲閃的。
霜雨愣住,她一直知道王妃比起别人的主子好太多太多了。
當初,她和雲露被人牙子拿到街上販賣,與一旁賣雞鴨肉的攤販在一塊,毫無尊嚴,她們的價格甚至不如旁邊肉貴。
如今聽到王妃讓她做自己,活出自己,原本泛紅的眼眶洇出了淚,順着臉頰流下來。
蔺瑞甯沒聽到聲音,偏頭去看,結果看見霜雨淚流滿面,忙問:“怎麼了?是不是受欺負了?”
霜雨猛地抱住她,淚水像珠子一樣成線落下,“王妃,奴婢這輩子都隻伺候你一人!”
随後又補上一句,“雲露也是!”
蔺瑞甯呆愣住,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給她們承諾,“養你們兩個,簡單的很!”
霜雨笑出聲,“要是雲露聽見了,定要哭的全府都知道。”
蔺瑞甯擦擦她的淚,笑道:“那還好她不在。”
蔺瑞甯安慰好霜雨,才端着補湯回了房。
房中燈燭被掩住,光線沒有那麼亮。
她走過去,拿起剪子剪了一下燭心,房中立馬亮了些許。
正當她看向床榻時,才發現靠着的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吓了她一跳。
蔺瑞甯端起湯碗,“王爺,這個是熬制的補湯,您嘗嘗。”
晏北辰沒動,隻看着她。
蔺瑞甯瞧了他一眼,明白了,于是舀起一勺遞過去。
晏北辰喝了一口,甜滋的味道覆滿喉間,他微微皺了皺眉。
蔺瑞甯問:“怎麼了?”
晏北辰:“甜。”
她忽然想起王爺說過自己不喜甜,又突然想起了紅雪,好像之前說讓她見來着。
晏北辰看着喂了一勺就走神的人,勾唇道:“當初喂你的時候,可不是喝一勺等半刻。”
蔺瑞甯才反應過來,連忙續上,又反應他剛才說的話,“王爺喂我什麼?”
晏北辰挑眉:“你不記得了?”
蔺瑞甯擰眉:“應該……要記住?”
晏北辰垂下眉眼,哼笑一聲。
蔺瑞甯沒明白,這是責怪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