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架在脖頸處,但蔺瑞甯能看出她并不害怕,反而笑的更開心了,似乎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我能看出你是女人,但你們卻沒有看出我是男人。”江玉枝松了聲線,聲音突就從細膩悅耳到粗曠。
“你是,男人!”
二人俱是一驚,他們都能看出來。
店小二瞧見這邊情景,搖搖頭,“掌櫃的,因為您的癖好,咱們客棧已經很久沒有進賬了。”
蔺瑞甯仔仔細細地看着他,她真的一點沒看出他是男人,她甚至還奇怪怎麼會有女人能夠在南晏明目張膽的經商,而沒有任何事情。
原來他竟然是男人。
江玉枝很喜歡他們的反應,他又将聲線換了回去,妖媚又溫柔。
“現在知道了吧,怎麼樣,驚喜不?”
蔺瑞甯下意識點點頭。
晏北辰則疑惑:“為何不以男子身份露面?”
江玉枝斜瞥他一眼,像是抛了個媚眼,“這位大哥還要管我的喜好嗎?方才我的夥計都說了這是我的癖好,不行嗎?”
第一次,晏北辰覺得自己沒有話來反駁。
蔺瑞甯往他靠近了一些,晏北辰伸出的手在桌子下面縮了縮。
“大哥,不,姐姐,你以這個身份經營客棧,官府沒有阻攔嗎?”她好奇地問。
江玉枝挑了挑眉,“我也不是一直這樣,隻不過他們不能接受卻也不能耐我何,畢竟律法沒有說男子不能女子裝扮。”
蔺瑞甯特别想問,是不是支持女子經商才這樣打扮的,但奈何晏北辰在場,她實屬不變。
江玉枝瞧着他們,又看向晏北辰手裡的佩劍,明白了。
“南晏規定女子不得從商,可沒規定男子扮作女子不得從商,這是我的喜好。”
忽然他頓住,驟然靠近蔺瑞甯,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晏北辰瞧見了,立刻将蔺瑞甯拽至自己一側,他以為江玉枝要行刺。
江玉枝舉起扇子,後退一步,臉上笑意連連,“别緊張,說句話而已。”
随即又看向蔺瑞甯,婉轉地笑道:“小姑娘是這位的什麼人?”
蔺瑞甯看了眼晏北辰,“他是我——”
晏北辰打斷她:“她是我夫人。”
蔺瑞甯愣住,眼神飄忽,點了點頭。
江玉枝掩面遮笑,“原來如此。”
他站起身,剛準備走,又轉過來問:“對了,方才公子尋奴家要做甚?”
晏北辰表情極其難看,蔺瑞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立馬閉住嘴。
“無事。”晏北辰咬牙切齒道。
江玉枝扭着腰肢,“既如此,那——”
蔺瑞甯打斷他,“掌櫃的,方才聽店小二說客棧生意不好,那你怎麼經營下去的?”
江玉枝瞧着她,有一會沒說話。
蔺瑞甯被他盯着有些尴尬,以為自己冒昧了,正想道歉,就聽見他說:“有人需要,我便開門,何須在乎那些。”
“不過,這裡我确實也打算閉店了,夫人要是有好的去處,可以給我的夥計和廚子介紹介紹,他們呀,很不錯。”江玉枝又補充一句。
蔺瑞甯驚詫,“啊?為何閉店?”
他方才還與自己說,這是他無聲的抗争,如今卻要閉店了。
江玉枝看着外面,“這裡快要打仗了,總得讓夥計們有個出路。”
晏北辰神色冷峻,他知道此人說的什麼意思。
然而蔺瑞甯沒明白,她一路過來,并沒有看見有任何迹象。
江玉枝回身朝他們笑了笑,“二位慢用,今日這頓算我的。”
說完就轉身離開。
“他方才說的快要打仗了是什麼意思?”蔺瑞甯問。
晏北辰倒了杯茶,手指托着茶盞,但未送入口中,“錦城是安國和燕堯的交界,這裡也是要塞,周邊國家眼中的肥肉。”
蔺瑞甯聽明白了一點,“所以他們都要打錦城?”
晏北辰将茶水一飲而盡,“目前尚不得知。”
她突然想起王爺被皇上叫進宮中,怕是多半與這事相關,悄聲道:“王爺,你此行的目的是錦城吧?”
晏北辰擡眸看她,也不打算瞞她,“是,我本欲從青岩郡過來,但沒想到他們換了路線,便到了這。”
蔺瑞甯坐直身子,鄭重道:“王爺,那你得留下,我自己去找父親便可。”
晏北辰笑了,“你自己?覺得我會答應嗎?”
蔺瑞甯怔住,還沒回答,晏北辰說:“放心吧,來得及,本也就在我的計劃之内。”
她還想在勸說,但都被晏北辰拒絕,無奈隻得放棄。
用完飯後,晏北辰牽着馬在門口等她。
蔺瑞甯想到什麼立馬跑到後面,瞧見江玉枝卧在竹椅上,“掌櫃,如果你和店裡夥計們沒有地方去,那便去懷陵城找春水樓掌櫃林甯,她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