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你好潮啊還吃他們這的新口味,薄荷的!”夏彌感歎。
“年輕人的新鮮事物老人也想多嘗試一下嘛。”
夏彌又湊過來,“學姐吃的什麼的?”
我舉給她看,“很抱歉,我是老派的巧克力。”夠甜就行。
遊樂園很大,是本地相當有名的遊玩點。
我不吝于找個位置坐下慢慢吃東西,畢竟舒芙蕾還沒動。
剛打開盒子,頭頂就是一片規律尖叫,黑影壓下,過山車呼嘯而過帶起勁風。
夏彌亮晶晶地看過來,我捏緊盒子,“我東西還沒吃完。”
“學姐——”
“說真的,”我誠懇地說,“你不覺得那玩意很像柯南裡的雲霄飛車嗎?坐一下等出來的時候,身邊人就會腦袋不見。”
我是真的很抗拒這個東西,下意識地就推拒了夏彌的邀請。
“學姐……我也想吃舒芙蕾。”路明非強裝鎮定,如果不是他聲音有點抖的話。
“唔。”我想一個人吃……算了給路明非分一點的話也不是不行。
“小鹿,”楚子航手搭在我肩膀上,轉移話題,“你在哪買的?之前沒怎麼見你買過這種包裝的。”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轉性了?”
随着肩膀上逐漸加強但不至于讓人疼痛的力道,以及楚子航的死魚眼,我終于明白他也不想坐這個世界聞名的雲霄飛車。
“你們還有沒有其他想開口的?”我試着遞梯子。
兩個師兄怎麼好意思在師妹面前說自己不行呢?隻有我直白的表示過,不想吃下去的東西馬上吐出來。
委婉的兩位師兄就被直接拖走。
路明非和楚子航同時犯難的樣子太過少見,惡趣味冒頭,頂着路明非和楚子航的死魚眼直視,我沒忍住拿出手機拍上幾張。
過山車一般還會有工作人員在節口設置相機拍照,說不定還能拿到他們的其他有趣照片。
我坐在原位放下手機,趁舒芙蕾塌陷之前,拿起叉子用十字交叉的手法分切。
入口軟綿,淡淡的白蘭地酒香和濃郁的奶香也凸顯出來。
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前面追氣球的小孩還在努力跳躍,卡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不過那個姿勢看着應該會摔的很疼。
吵鬧的人群歸于詭異的靜默,路鳴澤在我身邊慢慢坐下。
“你今天來的好頻繁。”我又咬下一塊,“我今天沒工作,查不到崗噢。”
路鳴澤淡淡地說,“我來看哥哥。”
“噢。”我繼續埋頭吃舒芙蕾。
路鳴澤湊近,他帶着我看不懂的怪異溫柔,“你還記得多少?”
“什麼多少?”我放下盒子,還沒問出來個所以然,就被小孩的痛哭打斷。
前面的小孩摔倒在地,家長馬上蹲下安慰,氣球也悠悠飛上高空,時間又開始恢複流動。
路鳴澤坐在原位并沒有離開,誰都沒發現這裡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他安靜地觀察來往的人群一聲不吭,也可能是走神發呆。
路鳴澤什麼時候還會走神?我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你剛剛說我記得什麼?”
“你的過去,你的未來。”他托腮慢慢地說,動作稚氣又帶着随性,“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吧。”
好像在說正事,我馬上端正态度,“不用說這麼含糊概述吧?具體是指什麼?”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
“那當然……”我停下來。
我感到熟悉,但記憶像是玻璃上怎麼都擦不清的水霧,始終看不到裡面封存的東西。
路鳴澤繼續問,“你還記得夏彌之後還會發生什麼嗎?”
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變小龍女,”但接着的我再就說不出來個一二三,“我怎麼了?”
“隻是時間一長,你的記憶開始消磨,”路鳴澤說,“你終究會取回來的,隻是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結局面對。東西太多我也懶得概述,回去再找找蛛絲馬迹吧,我知道你有留備份的。”
“至于現在,”路鳴澤輕輕說,“你還是先着手眼下的問題吧。”
時間在這一刻無限拉長,似有所感,回頭我看見路鳴澤淡淡地笑了,“這就是偷走時間的‘懲罰’,即使回到從前,你也會再次踏入命運的河流。”
頭頂一陣隆響,又是過山車的陰影蓋過,人們高分貝的尖叫刺入耳朵,我順着聲音擡頭,看到崩裂的車軌搖搖欲墜。
大腦空白了一刻,我馬上邁腿狂奔起來,把路鳴澤甩在身後,或許這一刻應該先向路鳴澤許願或是交易,可人在這種情況下本就難以維持自己的理智。
我甚至希望自己能用手接住他們。
“路鳴澤!!”我聽見沙啞又近乎哀求聲音,那是我自己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