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人影都沒有一個。

楚子航：“... ...”

他默默拿出了手機，撥通聯系人最上方小鹿的電話。

楚子航的聲音平淡，卻透出一兩分疑惑感，“你們在哪？”

“... ...”我接通電話，心虛把車往回開，“我去開車接你準備去吃飯了。”

楚子航不疑有他，“我去正門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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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上了年紀的人都會有打官腔的習慣，即使沒有中年男人的肚腩，我爸也不可避免在說話時帶上了一點磨蹭的意思。

“感謝各位願意來我兒子女兒這邊玩，希望你們同齡人能夠玩得開心... ...”

小妍阿姨掐了一把我爸，于是漫長的開場白就此結束。

繪梨衣很給面子地舉舉杯子，夏彌也是很能讨長輩喜歡的女孩，不多時就和小妍阿姨聊在了一塊。

我在談話裡面補充細節，場面也算融洽，除了聊到學習生活的地方時，偶爾會有對不上口供的情況出現。

“我聽說小鹿當了風紀委員會的會長，平時很忙吧？會有人看她是個女孩子欺負她嗎？”我爸看似不經意地問。

“是呀，學姐天天都要收舉報信，不過沒人欺負學姐，她在學校裡很有威信的。”夏彌嘴甜，“這點就是像叔叔。”

我爸嘴角要彎上天，還要咳嗽兩聲裝裝正經，“小鹿高中開始就不怎麼調皮了，現在确實成長了很多。”

繪梨衣也聽的認真，還寫「小鹿很厲害」

我爸更高興了。

“叔叔其實還給你們準備了紅包，你們不要嫌棄啊，我們兒子女兒平時都很孤僻，不怎麼主動找人玩... ...”

我爸把紅包提前拿出來，又開始回憶，“小鹿高中就偶爾去陪女同學逛逛書店，太安靜了，子航好歹還會出去打打籃球。”

“... ...”夏彌安靜一秒，配合着揚起笑，“謝謝叔叔。”

繪梨衣也收下後寫了個謝謝叔叔，□□小公主當然不缺這些紅包，但是是小鹿親人的心意，接受得也很愉快。

“不客氣，”我爸又問，“他們兩個在學校裡受歡迎嗎？”

楚子航沒有表情的臉不留痕迹抽動一下嘴角，内心的複雜情緒不知道怎麼表達。

他想，小鹿确實各種意義上都挺受歡迎的。

“受歡迎呀，好多學弟學妹都喜歡鹿學姐和楚師兄的。”

“這兩個孩子都不和家裡說這些。”

“沒事叔叔，我給你說。”

我和楚子航完全被排除在談話之外，像在聽其他人的故事。

小妍阿姨摸摸繪梨衣的頭發，一會問問她喜不喜歡吃哪個菜，一會又問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的。對這個看着惹人憐愛的女生格外有關注。

“上學期他們假期去參加什麼社會實踐，”我爸本着對待女兒兒子一視同仁的想法，問完我的近況又關心起楚子航，“子航還去了文化體驗店兼職，我看見他還片了魚片，不錯不錯，年輕人就是要多體驗生活。”

楚子航剛剛還在吃飯的五官空白了一瞬間，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被點到。

“謝、謝謝... ...”

夏彌笑得可開心，“對啊，師兄可努力了，業績是那裡的第一！”

我扭過頭，強迫自己不要抖動肩膀，“嗯。”

我爸看我，“你這孩子，說你哥的事情你扭什麼頭？”

小妍笑眯眯看了我爸一眼，溫聲細語，“你管這麼多幹什麼？”

于是我爸轉移話題，“多吃點，你們年輕人還在長身體呢。”

... ...

吃完飯，在女生聊衣服飲食的時候，楚子航也被繼父叫了出去單獨聊聊。

他對這位繼父敬重有餘，但過于親密的相處方式卻一直不太适應，繼父一直都很體諒這點，每次都以讓他多看看小鹿，又說男孩子的愛好難找，有喜歡的不要虧待自己，給他寄了一筆又一筆的大額零花錢。

過生日會帶他們去遊樂園，家長會也從不缺席，在楚子航留學之前還送了他一本《胡适日記》，物質和精神上都盡了自己的最大關注。

在生意上或許是個精明甚至說得上冷淡的企業家，但在家庭裡沒有刻意端着架子，已經盡力在愛護他們。

但是楚子航把錢全部存着，一點沒動，想留給小鹿以後用。

鹿天銘看得很透，又特地告訴他不用擔心小鹿，他給小鹿也打了“零花錢”。

隻是楚子航是個有點固執的人，很難有人能說的動他認定的事情，于是繼父也就尊重了他的選擇。

楚子航偶爾會想，還好媽媽遇上的是這樣的人。他下意識忽略掉自己的想法，媽媽能得到幸福，已經是楚子航最希望能看到的事情。

小鹿也是一個很好的妹妹，除了偶爾會讓人頭疼，但他還是很樂于去當她的哥哥。

如果沒有小鹿，在求學路上，他大概一直都隻會是一個人。

再沒有第二人會在誰沒有休息時細細詢問，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會在對方涉險時，如此關心對方的安危。

能成為一家人或許已經足夠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