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準備嗎?”
我倒是想自信滿滿說出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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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汽艇還是向着島的倒影方向過去。
沒有刻意計算汽艇行駛的時間,在人心浮躁之前,島的倒影終于願意接受探訪者的靠近。
繞過又一浮冰,透過幹淨的海面,未知洞口一樣的東西沉在海水裡,像是在等待我們的進入。
我停下整理潛水裝備的手,突然說:“星新一。”
楚子航點點頭,“有《不速之客》無底洞的感覺。”
“什麼?”薩沙沒太理解。
總不能回答是想到了高中生義務教育教科書八年級下冊裡收錄的課文。
“隻是覺得這種情況眼熟。”我随口回答。
還想仔細看看,抓住汽艇邊上的手施力,在我埋下身子的那一刻,海面倒影變化,像命運戲弄打開了扇讓我窺視其他世界的窗戶。
低頭看船下的倒影,漆黑的海水在燈影的照亮下澄澈透明,不同的是海面上倒映着“我”崩潰痛哭的樣子。
懷裡抱着漆黑一團的焦炭,蜷縮着身體,實實在在符合一個人“失魂落魄”的描述。
不如在源氏重工記憶錯亂時的感同身受,在此刻,我甚至可以理智分析這是誰對我設下的明顯陷阱。
是想讓我“看見”讓我動搖?這一趟和楚子航出來看來是真的遇上了大事,不知道自己的準備是否足夠脫身。
那個老人在海上漂泊大半輩子都在追求的“淨土”的确存在。
但就算真的有那樣的世界,也不會是死者複生的樂土,大概率是尼伯龍根。
現在的情況無法通過常理來解釋眼前的一切,越發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陷阱,等着我們沉進深不可測的黑暗。
... ...現在搖小魔鬼還來得及嗎?
楚子航注意到我視線停留的時間過久,靠近我也跟着向下看,汽艇船身晃動,海面的倒影就變成了我和他俯身的畫面。
我能注意到他看着海面上的我,然後他問:“剛剛看見了什麼嗎?”
這些東西怎麼想都不可能在現在這個時機告訴他。
于是隻回答一句廢話,顧左言他,“這裡不太對勁。”
這個情況應該馬上和學院聯系,但元素亂流讓信号根本傳不出去,唯一的好消息是兩個專員能相互照應一下... ...大概。
我在心裡想,兩個人一起送菜的概率又會有多大。
楚子航瞥了一眼那艘停靠在遠處的另一艘船,是薩沙隊員後續跟上的船,那艘船位置詭異,仿佛随時會消失在這片迷霧般的冰海中。
“潛水裝備你們都準備好了?”我問。
“對。”薩沙點了點頭,神色嚴肅,“潛水設備是之前從另一艘船上轉運過來的,但... ”這裡明顯很不對勁,下潛不一定是最佳選項。
楚子航已經開始脫下外套,準備換潛水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你在這裡等我反饋消息。”
面對水,我有與生俱來的抗拒,可能是言靈屬性的不适配,也可能是江下的“磨煉”太慘痛,還有可能是海面上焦糊的肉太腥臭難聞導緻。
總之,當帶着刺骨寒意的海水接觸肌膚的瞬間,我的身體相當誠實地給出了戒備反應。
隻是我明白,這一次可能沒有簡單的答案。
楚子航直接把潛水裝備換好,不給人猶豫的機會,“我下去看看。”
雷厲風行把身上繩子的另一端拴在看起來肌肉不多但最可靠的妹妹身上,唯一意外的是對于這份安排,小鹿并沒有表現出特别抗拒的情緒。
于是順口叮囑,“有問題斬斷繩子。”
我,“……”
完事再揍他。
等到楚子航下潛進入,像消失一般視野失去他的身影,我轉頭看向薩沙的位置,“東西帶了嗎?”
薩沙不懂這兩人的相處模式,等楚子航消失後終于敢直視身邊的女性,“提醒過了,都在另一艘船上... ...你們原來不是一夥的嗎?鹿。”
他接收到的是新甲方的冷酷聲音,“錢收到了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别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