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哎,不如湊個整,給三十兩吧!不能落下二毛家。你們誰給,我跟誰走哦。”
“……”誰愛給誰給!
田産加起也不過這些錢,再領個吃裡扒外、往外丢錢的臭小子回去,不值當了!
吳家大堂伯和三堂叔鬧個沒臉,怏怏不快地走了。
吳煦和吳博學當事雙方皆同意,裡正給他們辦契書,分家、斷親,自此兩不相幹。
外祖母侄子在惦記十兩銀子,伸手問萬沅沅讨要。
萬沅沅溫柔笑笑,漫不經心地回他:“王文傑不是卷走了吳家所有現錢嗎?那裡邊還有吳煦娘親的一份嫁妝呢,我派人去追了,什麼時候抓住人什麼時候給你們,或者他是你們王家人,你們自己去找也成。”
“這豈不是空手套白狼,不行!”
王家侄子不肯了,不讓吳博學在契書上按手印。吳博學不理他,果斷按下手印,反正拿的銀子也落不到他手上。
王家侄子一時氣急,當着衆人面就擰他胳膊,吳博學麻木地承受着。
思及吳煦從前過的日子,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日後的樣子。
……
事了拂衣去,腹空覓食忙。
林昭月親親熱熱地挽起林霖胳膊撒嬌,“阿爹,好餓,這些人煩死了,害的我們沒去鎮上玩,中午要有父親做的糖醋荷包蛋才能快樂啦。”
方才聽吳煦形容,跟阿父做的口味很像,把他說饞了。
“對哦,酒樓從未上過這道菜,吳煦竟然知道。”他向後轉頭看吳煦,“你小子挺會吃啊。”
“區區荷包蛋……等等,你父親做的?”
吳煦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小心翼翼試探:“你爸爸好厲害!他該不會還能做酸菜魚、麻辣燙、火鍋冒菜和毛血旺吧?”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爸爸。”
爸爸?柳玉瓷看看月哥哥,又瞧瞧煦哥哥,欲言又止。
算了,不止。
他不好意思在月哥哥面前顯得無知,偷偷問吳煦:“煦哥哥,霸霸是什麼?”
聽聽,這才是正常人反應。
爸爸?呵,“爸爸就是一種說謊鼻子會變長的動物。”
“比諾曹!”林昭月震驚。
“!”吳煦震驚、激動并逐漸興奮。
*
第二日,吳煦請假沒上早課,特意守在莊子門口堵趙仕恺。
趙仕恺照舊是辰時初用過朝食出門會友。
吳煦先他一步偷溜進馬車守株待兔。
待趙仕恺揭開轎簾子,即看到單手托腮,右手将茶水斟來倒去玩的吳煦。
吳煦聽聲轉頭,笑眯眯把茶水遞給他,“趙叔叔早啊,喝茶不?”
趙仕恺不動聲色落座,眼神上下打量對方。
吳煦自來熟的很,不見外地挪挪位置,更靠近趙仕恺,臉上滿是谄媚讨好,“趙叔叔,瓷娃娃說你是狀元郎,全天下最有學問的人!學生有幾個問題不明白,專門前來請教的。”
“哦,請教問題?魏夫子答不了?”
“答不了。”
趙仕恺接過他剛才斟好的茶水,先聞再品,慢條斯理地飲茶。
吳煦性急,想催促,又硬生生按捺住,心裡瘋狂吐槽。
不及半盞茶功夫,吳煦落敗,直截了當的問:“你是不是現代人?你家酒樓的火鍋燒烤串串全是你主意吧,也是穿越?21世紀來的?我北京的,你哪裡的?……”
吳煦噼裡啪啦砸了一連串問題,趙仕恺故作疑惑。
“你别裝啦!說謊會長長鼻子的比諾曹!”吳煦一臉終于抓到你把柄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瞟他一眼。
趙仕恺恍然,原是給月哥兒講的睡前故事漏了底。
“你看過手翻動畫,肯定猜到我身份了,除非你的狀元是作弊的,不然别想否認!”
吳煦氣鼓鼓的,隔了幾千年的老鄉,他都不激動的嗎?小爺不值得他相認嗎?
趙仕恺表示,确實不大必要。
他問過二苗有關這孩子的一些事,大緻猜出吳煦穿來前還是個小屁孩,而自己是大學畢業後車禍穿越的,與吳煦隔了不知多少歲的代溝,他們相認能聊什麼?
難不成自己跟他聊《戰争與和平》,聽他小嘴叭叭《喜羊羊與灰太狼》,跟他聊股票經濟,他回一句火星文網絡語?
如若剛來時得遇“同鄉人”,或許會一樣興奮激動,可現如今他已在瑀朝生活十幾年,現代記憶是上輩子的事了。
這輩子他有夫郎有孩子,用不着追憶貧乏無趣的上輩子。
“用!怎麼不用,你都會給林昭月講比諾曹,會開酒樓,賣火鍋奶茶!這叫不記得上輩子?不要不好意思啦,撒謊的大人當心長長鼻子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