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村吳家。
首富計劃小分隊——吳煦、二毛和狗子齊聚一堂在共商大計。
柳家搬家,考狀元小分隊要去書院入學謀前程;張荞在學堂和報社曆練,大展拳腳;秀兒、大柱亦在酒樓和商行幹得熱火朝天。
十裡學堂的同窗八人半——二毛算半個,隻他們仨仍得過且過,除了聚寶集每月三天大集,再無旁的固定營生。
他們早早約過要擺攤開店,因吳煦忙着給瓷哥兒陪考去了,幾經擱置。如今大事落定,二毛和狗子就坐不住,不約而同找來了吳家。
可吳煦沒閑着,“我冤枉啊,毛,我這不是在做市場調研,寫策劃案嘛!”
“策劃案?”
吳煦把自己寫得亂七八糟的計劃書取來給他們看。數年過去,他照舊有一手*狗爬字。
“你們看哈,這是我整理的亓鎮中心範圍幾條繁華街市的環境位置,周邊商鋪品類特色,附近居住百姓特征和潛在需求。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們投錢投精力去做生意,沒有前期調研,兩眼一抹黑就去做,怎麼行呢?”
“另外,有件事我事先問問你們意見,瓷哥兒他們搬去縣城了,我将來也是要把生意做到縣城的,所以并不打算在鎮上租鋪面,你們還是決定跟我一起嗎?”
“跟!”二毛果斷,吳煦此舉正合他心意。
狗子想跟,但要跟家裡商量。
有這份心就行,日子還長,吳煦也不要現在讓他們下決心,不過事先通過氣,讓他們心中有數,更便于後續工作鋪展。
然後就是讨論去哪裡擺攤,擺攤賣什麼。
吳煦列了三個方案。
一是吃食攤子,這是最穩妥的。民以食為天,隻要東西好吃,他們肯賣力氣,至少可以保證不虧錢。想掙錢就要賣些成本低,但樣式新奇,沒吃過沒見過,容易賣出高價的東西。同時确保别的攤子輕易仿不出來,這樣客源穩定,老客帶新客,生意方可蒸蒸日上。
二是文創攤子,過去他們聚寶集擺攤,每每利潤最多的就是跟讀書有關的産品,比如手翻動畫、植物書簽和“狀元”繡包等。沒辦法,時代使然,瑀朝科舉之風盛行,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頭百姓,絕大部分人對科舉、對書生狂熱的緊。凡是跟科舉讀書沾點邊,他們就能理所當然地接受産品貴價利高。
三是兩樣搭着賣,這就有點雜。主要受衆群體不一樣,吃食嘛,要去熱鬧的街市,加之路邊攤不雅,多是手邊有點閑錢卻不算富貴的百姓,買點吃食滿足下口腹之欲,或是鎮上賣力氣的大漢,那就喜歡吃碳水。他又給二毛和狗子解釋,碳水就是饅頭、面、餅子等主食。然文創呢,就該選僻靜點的街巷,最好是書鋪書院旁邊,哪裡讀書人多去哪。書生不食五谷,不知家中人料理柴米油鹽辛苦,舍得買點消遣的小玩意和充臉面的新奇文具,越是少見、越是價高,反而愈加歡喜滿意。
二毛疑惑打斷:“啊?他們不吃米飯?吃的啊。”
吳煦打他腦門,“笨,聽不出我是在陰陽、嘲諷他們嘛。他們就純純冤大頭,不宰他們一頓,都對不起我辛苦擺攤流的汗水。”
他還很有一番自己道理,“他們把錢花在我這,總比花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整日看小人書,做書生小姐的白日夢好吧。我們再搞些催人勵志的雞湯、毒雞湯,逼他們上進,到時他們爹娘還得感謝我呢!”
狗子震驚:……他好不要臉!屬實是給人賣了還幫他數錢。
對此,二毛早見怪不怪。
他覺着兩樣混着賣好,“我們三個人可以弄大點的攤子,不然辛苦忙一場沒賺上錢,或者文創沒人買賬反倒賠進去錢,那不白瞎嘛!不如回家種地。”
“我也偏向方案三,但是這樣一來,擇址很成問題呐。做長久生意,肯定不像在聚寶集,聚攏的人,大人小孩、書生苦力,都會來湊熱鬧。”
二毛抓抓頭發,頓覺麻煩,“就沒有一個地方,既有書生又喜歡買吃食的嘛。我們在聚寶集,不就好多小孩吵着買吃買喝又買玩具的嗎?”
吳煦突然想到了縣城的寒玉巷,住的都是讀書人,家裡孩子到了年紀也要上蒙學。
“有了,這兒,南面狀元巷,這一片的讀書人多,巷子拐道彎出來有茶樓,有早點攤,我觀察過在這買早點的人不少。我們在這開狀元攤子,鐵定受歡迎!而且這塊和林氏酒樓同方向,我們早上興許可以搭莊子往酒樓送菜的順風騾車進鎮子,晚上自己回村。”
“狀元攤子?”
“沒錯!狀元茶、狀元糕、狀元酒……想考狀元,就來我們攤子,吃了我們的點心,用了我們的文具,美美考上狀元。每天一句心靈雞湯,像什麼:不逼自己一把,你永遠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努力;被窩、雜耍,統統都是阻攔你考狀元的絆腳石;狀元不是等來的,你必須跑過所有人,才能金榜題名!我就不信那些讀書讀傻了的書生不買賬!”
二毛和狗子兩臉崇拜,掌聲如雷,“哇!聽着人好有幹勁。”怪不得叫雞湯,聽着就讓人熱血沸騰。農家子喝了雞湯,能幹勁滿滿去種田,讀書人喝了讀書人的雞湯,也能幹勁滿滿去科舉!
特别是狗子,他沒正兒八經地參與過他們前期的頭腦風暴會,聽吳煦一席話,佩服得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