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他以為隻是擺個攤子，哪想到居然這麼多門道。同時，又在心中唾棄近日有些搖擺猶疑的自己，這會子他特别堅定且安心，自己不會跟錯人的。

有了大緻方向，吳煦再跟他們講細節。

一個是門面。攤子要叫什麼名，攤位、幌子要定制什麼樣的，門面設計要别具一格，要有讀書人的書香氣。還要設計logo，就是招牌标記，包裝全印上标記，旁人一看便知是狀元攤出品，競争對手眼紅也别想仿冒。

一個是賣品。要賣什麼樣的吃食，要賣什麼樣的文具，追求高顔值并兼顧實用性。吃的用的能不能搭配起來，比如賣百花果凍，做花卉書簽，兩者聯動，讓人買了吃的還想買用的，都不用多費力推銷，吸引人主動掏錢，最好掏了又掏。

最後是他們的成本投入和分成。

這個好定，二毛和狗子都一口咬定給吳煦占大頭，“老大，你出主意花心思最多，投本錢也多，這都是你的點子，我們就搭把手，你占個六七成，剩下我倆分就行。”

狗子不認同，“你倆都出錢了，二毛出主意出力氣也多，我既沒出錢也沒幫上忙，哪好分利潤。你倆三七分，我就拿工錢，等賺了大錢給我漲工錢吧。”

吳煦有自己的看法，“我出錢占大頭，分五成。二毛出錢少，占三成。狗子你聰明，現在隻是不熟悉，早晚能幫上忙，跟着出攤辛苦，算你技術入股，占一成。剩下一成，我想給瓷哥兒攢着，這幾年柳叔叔萬叔麼幫我很多，我們做生意在莊子拿貨都是柳家給的友情價，瓷哥兒讀書費錢，我給他攢着當零花。”

二毛同意。

狗子仍不同意，吳煦拍闆，強迫他同意了。

“别急，現在就輪到你發揮了。今天不早了，你們回去想想攤位定制什麼樣的，幌子、招牌标記要怎麼設計，主打賣品有哪些等等，明日我們再碰頭。”

“嗯嗯。”

*

二毛和狗子吃過晌午飯來的。三人醉心首富大計，讨論得熱火朝天，忘了時辰。

等吳煦打發走他倆，夕陽已西下，日暮蒼茫。

吳煦熱了兩個午食吃剩的肉包子，煮了雜菌湯，簡單吃過就睡下了。

今兒個費腦，适才不覺得，眼下一放松就感到身心俱疲。反正他不考狀元，他可以去躺被窩！

待他沖洗完身子，躺在炕上，卻睡不着了，滿腦子胡思亂想。一會想攤子不賺錢怎麼辦，一會想多久才能搬到縣城，一會又想瓷哥兒在做什麼……

他此時自信心爆棚，認為自己想到的商業計劃天衣無縫，還沒入夢便仿佛看見周公站在間金屋子門前朝他招手，忍不住嘿嘿笑出聲。

笑完又惆怅，真的好想瓷哥兒啊！想跟他分享未來首富的第一份商業計劃書。

吳煦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他沒有夢到黃金屋，夢到了顔如玉。

遼闊無垠的青草地上，突兀地擺着一張圓床，床沿有紗幔，若隐若現地見到床上半坐着一美人的身影。

他不自覺咽了咽口水，緩慢靠近床榻，後慎之又慎地撩開紗幔……

“！”美人轉過身來，竟是瓷哥兒的臉！

吳煦猛地驚醒了，差點從床上跳起！隻見他額頭密密麻麻的汗，感受到某處異樣，内心震顫不已。

“……”他……他，他是混蛋吧！他不止想念瓷哥兒，他甚至想對瓷哥兒……

他想到夢裡對柳玉瓷種種不規矩，便覺無臉見人，“完了，我缺德！我有罪！我髒了……”

五月已有蟬鳴，夜間格外分明。

他本不當樁事，現下卻覺得屋外的蟬鳴聲吵吵嚷嚷，把他心都叫亂了。

恍惚間，他又聽出知了好像在叫瓷哥兒的名：吱咯吱咯……瓷哥兒……瓷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