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柳玉岩、方甯和丫丫也來湊熱鬧。衆人有說有笑,姑且将柳玉瓷的愁思吹散了。
*
翌日。
惱人的魯廣智仍陰魂不散地跟着柳玉瓷,說些不着四六的話。楚青亦不安分,陰陽怪氣的,不知又發什麼癫症。
他提筆就想給吳煦寫信吐槽,想到自己尚在生氣,嘟着嘴把筆扔給了丫丫。
越想越氣,且委屈。
先前,先前也沒這樣過的啊……早知上回休沐日便回村看看了。
他這樣,丫丫再粗線條也察覺不對了。
“瓷哥兒,你最近不開心?晌午書院門口有擺攤子的,要不咱們去逛逛?”
柳玉瓷現在聽不得“擺攤”兩字,神色恹恹不想動彈。
丫丫決定搬救兵,“那我找甯哥兒和雲哥哥來勸你!你等我哈!”
趙雲和方甯在隔壁乙班,近的很,沒一會便到了。兩人一唱一和的,趙雲道近日學業辛苦,再不放松眼要瞎了,方甯歎自己出身底層,甚少逛攤子,來書院那麼久都沒在附近逛過,說得慘兮兮的。
柳玉瓷明知他倆裝樣,亦不免心軟,不掃興地同他們出門了。
他把吳煦送的蓮花雕刻羊毫筆塞進書包最底下,眼不見為淨。
他單方面決定要跟煦哥絕交。
絕交……一個月。
不,十日吧。算上分别的十八日,差不多就一月啦。
哼,總之他不會輕易原諒煦哥的!
隻是,前腳還在信誓旦旦不原諒的人,後腳跨出書院黉門,望見吳煦在擺攤,就按捺不住上揚的嘴角,巴巴地跑過去。
“煦哥!你怎麼在這擺攤?!!”
“瓷哥兒!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可太意外了,他竟把狀元攤開到了書院門口!
因為這才不理自己嗎?
柳玉瓷倏地記起自己在生氣,瞬間把笑臉收了,哼哼兩聲,嘴巴噘得老高,雙手抱胸側身不理吳煦了。
狀元鋪即将開業,瑣事纏身的吳老闆,完全不清楚信的事,故而對乍然擺起臉色的柳玉瓷感到莫名其妙、大惑不解。
好男人守則第一條,夫郎生氣,定是自己的錯。
順毛哄。
軟話說不到兩句,柳玉瓷便将内心委屈吐個幹淨。末了,聲音沾了哭腔,楚楚可憐地說:“我以為你再不理我了呢……”
“怎會!你們前腳離村,我跟二毛、狗子後腳就來縣城啦,我沒收到信!近日實在忙,分不出心思給你寫信,也想着給你一個驚喜,哪成想反害你難過一場,都怪我!”
吳煦連連賠罪,再把攤子夾層藏起的禮物取出,“看,說好的狀元貓系列擺件做好啦!新鮮出爐的,我特意叫陶匠畫了蓮花,獨一份!”
放大版的狀元貓擺件,有埋案苦讀的,有捉錦鯉許願的,有打馬遊街的,亦有躺平偷懶的,各個頭戴狀元帽,憨态可掬。
柳玉瓷喜得不行。
單方面絕交,又單方面和好。
輕易被哄好了。
柳玉瓷還有一堆的問題要問,“二毛和狗子哥呢,怎不見他倆?你們來了,英哥兒沒來?”
“你們要把狀元攤擺到青竹書院門口嗎?這兒隻給擺晌午這陣,多是書院裡清貧人家的書生賣些字畫,生意怕不如鎮上哦。”
“你們現在住哪?怎麼瞞得這樣緊,驚喜,呃……”也不算很驚喜吧。
确切來說,見到煦哥很驚喜,見狀元攤擺到書院門口,就不算驚喜了,反而替他們發愁,要喝西北風啦!
吳煦一一解釋,他倆在忙旁的事,英哥兒接手了亓鎮狀元攤。
他們來縣城不擺攤,而是開店鋪啦!就在墨玉齋背後,他和狗子住鋪子後院,二毛暫時住在客棧。
再解釋兩句,年前就着手準備了,所以忙得抽不開身,不是故意冷落他。眼下離鋪子開業僅剩十日,他推着攤子來各家書院門口晃晃,混個眼熟,打打廣告,請他們開業都去捧場。
“真哒!”這确實很驚喜了!
柳玉瓷此時方恍然想起,是了,年三十守歲,二毛拜師時是說往後他們仨會來縣城,英哥兒獨自在鎮上擺攤危險。隻是那時以為他們做的長久打算,沒做細想,過耳便忘。
豈料他們這麼快就能搬來了!
“哇!煦哥真厲害,以後你們就是狀元鋪大老闆、小老闆啦!”
“嗯嗯,瓷哥兒,你也是狀元鋪小老闆哦!”
“我?”
吳煦把柳玉瓷分一成利的事說了,不容他拒絕。柳玉瓷但凡搖頭推拒,他就賣慘,哭訴自己多年辛酸,全靠柳家照應。
“瓷哥兒,二月十二花朝節,咱狀元鋪開張,柳小老闆可記得要來,我們一起剪彩!”
“嗯嗯!祝煦哥生意興隆,紅紅火火!”
“錯,是祝我們生意興隆,紅紅火火!”
趙雲、方甯和丫丫聽了亦直道恭喜,稱請假也要捧場,還要拉着同窗一道去。
狀元鋪開業首波客人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