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逛集,柳玉瓷身後跟了個柳玉岩。
任柳玉瓷如何撒嬌賣乖,好說歹說就是不肯離去。柳玉瓷越是不讓,他越覺得蹊跷,非跟不可。
于是乎,兩人約會變三人行。
吳煦原本準備了一捧荷花,遠遠瞧見大舅哥的身影,當機立斷在旁邊攤販那買了三支新鮮蓮蓬。
三人在南大街望花集市門口碰頭。
吳煦先把蓮蓬送大舅哥,哄他高興,天熱,請他吃蓮子清熱降火,趁他被蓮蓬擋了臉,再将荷花贈心上人,暗送秋波。
此行,他還把活招牌狀元抱來了,害二毛追着他訓了二裡地。
巧的是,柳玉瓷也把白白牽上了。白白見了吳煦就熱情招呼,往他褲腿上撲騰,習慣性吐着舌頭讨吃食。
吳煦接過白白的牽引繩,順毛撸,把白白撸舒服了,哄他聽話一會給買好吃的,白白舒服得眯着眼,果真乖乖地跟他走。
至于窩在吳煦肩頭的狀元,早在看到柳玉瓷時便自覺跳到了他懷裡。他手中還捧着荷花,狀元就把身子縮進唯二的荷葉下擋太陽,舒服地打盹。
兩人一貓一狗就這樣開開心心地走在前頭逛。
今日沒叫書童谷子跟着的柳玉岩,孤家寡人綴在後邊,成了提東西的小厮。
柳玉瓷凡有看中的吃食首飾玩物,吳煦大手一揮便是買。吳老闆闊氣,一買就是雙份,柳玉岩收了禮,也隻能認命拎東西。他看前面兩人相處如常,掂了掂手中重物分量,頗有些後悔推了林元朗同回東山村的邀約,竟來此做了個跟班。
故而,三人在酒樓吃過午食,柳玉岩便道東西太多,他先行一步回家。
他走後,裝了半天的吳煦和柳玉瓷擊掌歡呼。
“耶!石頭哥終于走了!”
“太好咯。”
這一上午,他倆明面上規規矩矩,暗地裡趁柳玉岩不注意,吳煦又是在交換貓狗時勾勾瓷哥兒手指,又是在遞東西時給他送個飛吻,小動作不斷。
幸虧适才胭脂鋪裡,柳玉瓷故意往臉上抹了胭脂,遮蓋了臉頰自然的紅暈,否則真瞞不住。
上午逛累了,下午吳煦領柳玉瓷到湖邊畫舫遊湖賞蓮。
南大街往東北方向走,過三條街,有一處名為連莊的私人莊園,挖了一大片人工湖,喚鴛鴦湖。主人家愛蓮,在湖中養滿了荷花,并十數尾珍貴鯉魚。
時值盛夏,蓮花正盛。連莊對外開放,隻需一人一貫錢便可入園欣賞。
夏日悶熱,畫舫内供應冰塊,湖風吹走人一身燥熱。且此處景色宜人,鴛鴦并蒂寓意美好,是以,許多定情或已結親的男男女女很愛在連莊相約賞景。
湖中心畫舫内,沒了大舅哥打擾的兩人甜甜蜜蜜、正大光明地對坐飲茶。白白和狀元趴在冰鑒旁,你舔舔我,我摸摸你,說着貓狗間的悄悄話。
桌上吳煦不時給瓷哥兒喂一塊冰糕,問他:“瓷哥兒,你不想大舅哥他們知道我們……?”
柳玉瓷吃着糕點,鼓着嘴點頭。
吳煦故作委屈,睜大眼蓄力嘗試落淚,“你都不帶猶豫一下的嗎?!唉,終究是我配不上你,帶到人前恐丢了你的臉面,才叫你這般為難。”
柳玉瓷連忙搖頭,“不是的!唔……煦哥哥……”
吳煦牽過柳玉瓷的手,“沒事哒沒事哒,是我的錯,我會努力上進,早日成為全國首富,再三書六禮,請最好的媒人上門……不過,我不知要努力多久,萬一等到頭發花白……你不會等不及另許良人吧?!青竹書院那麼多男同窗,什麼魯同窗、季同窗、王同窗的,我好怕怕哦。瓷哥兒,你能不要跟他們走太近嘛,我想要一點點安全感,不多哒,就一點點。”
他嘴上說着一點點,另一隻手卻展開老大一個半圓弧。
柳玉瓷:“……”
前面幾句他真以為煦哥介懷,結果……哎,煦哥真可愛。
他想了想正色道:“煦哥,我想好好讀書,不想那麼快成親。你知道的嘛,我立志考狀元的,近日課堂上總在分神,用心不專,已是很不應當了。”
“二毛說你這段時日做生意亦心不在焉,這樣是不對的!我們應該一起進步,我努力考狀元,你努力賺大錢,把狀元鋪開遍大江南北。待有朝一日,我們實現了心中所願,再成親不遲啊。”
“煦哥哥,你會支持我的叭?”
吳煦能不支持麼,他本就覺得雙方年紀都尚小,自然以學業事業為重,但不妨礙他演上一回,得個保證,少些阿貓阿狗的近瓷哥兒身。
誰讓瓷哥兒那麼聰明可愛又貌美,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懂撒嬌的男人最好命,他就要吃醋讨個好。
“煦哥哥,你放心吧,我不喜歡旁人的,我、我隻心悅你!”
吳煦捧着柳玉瓷的手笑癡了,“瓷哥兒,軟軟,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你哦!”
“那我們就這樣約定了?”
“嗯呢,我們約好了,你當狀元郎,我做大富商,屆時定叫全天下人都羨慕我們的好姻緣!”
“好哦,我們拉鈎哦!”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