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瓷哥兒首肯,他方跟賭石攤老闆說話,問清價錢規矩,就讓瓷哥兒挑。
柳玉瓷不挑,“我不懂……”萬一挑塊破石頭,他得嘔死!
吳煦被他可愛模樣逗樂,“那我牽着你挑,我們一起挑。這個?……這個?……”
吳煦大手帶着他一個個挑過去,有的還托起對着太陽光照一照,有模有樣的。柳玉瓷一時被唬住了,以為他真會,緊張的心稍定,開始認真聽身邊人細細分說好壞。
“瓷哥兒,你覺得哪個好?”
吳煦的聲音壓得低,嘴唇就抵在瓷哥兒耳畔,似誘哄,似鼓勵。
柳玉瓷耳根發癢,心尖發顫,指尖抖了抖,有所意動,就一點點。
但他的眼神卻不由自主朝挑中的那塊石頭望去。
“想要那個?”
“别,等等,煦哥哥,還得你挑吧。”
“好啊,我就挑那個,老闆,幫我切開吧。”
“!”會不會有點草率!
柳玉瓷想攔,被吳煦安撫,“沒事啊,二十兩銀子罷了,你相公這點錢還花的起。再說啦,你可是我的小福星,開出來定是好的。”
不好也要變成好的。
這頭還在勸,那邊老闆已經利索地下刀了,怕人反悔似的。
結果,切開後後悔的反而是他。
賭石攤老闆怔愣片刻,便跟吳煦道喜,還朝柳玉瓷看了好幾眼。
乖乖,真是福星轉世不成。
開出來的玉料不大不小,雖沒有玻璃種那麼晶瑩剔透,近乎不摻雜質,但起光透明度也很不錯,底子有一些霧狀、團狀的棉絮樣的物質,在光照下,能穿透翡翠内部,純淨清透。
據賭石攤老闆介紹,這塊玉料介于高冰種和正冰種之間,是塊難得的好玉。
“年尾市集上擺了這麼長時日,二位貴人開出的這塊,可是獨一份的!”
聽他這麼說,柳玉瓷喜得合不攏嘴,一臉撿到大便宜的樣子。
“我就說你是我的小福星,我家瓷哥兒真棒!”
“嘿嘿。”
他倆開完石頭就回,沒再逛其他攤子耽誤時間,先到餃子攤跟柳玉岩他們彙合。
到了餃子攤前,柳玉瓷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捏着帕子滿臉嫌棄地擦拭桌子長凳,磨磨蹭蹭坐下後,背也挺得闆正,屁股隻沾到一點凳子邊緣。
一會捂耳朵嫌吵,一會喝餃子湯嫌燙。
身旁人高馬大的漢子,寵溺看着他,呼一呼他壓根沒被燙傷的柔荑,接過湯碗吹涼餃子,喂到那人嘴邊,傻呵呵樂着哄他嘗一口。
“……”太矯情了。
柳玉瓷忍不住上前調侃,“我說,将軍府什麼珍馐美馔沒有,你這麼不樂意,出來做什麼?還是說,府上又多了什麼人礙你眼?”
那人正是說好不回京都的南宮芷。
南宮芷聽見熟悉的聲音,笑着轉身,一聲瓷哥兒尚未出口,方察覺柳玉瓷适才說了什麼。
“哼,本公子樂意,要你管!還有,‘又’是什麼意思?”
他狐疑地看向仇長嬴。
仇長嬴連忙舉着雙手求饒,右手還握着小湯勺。
上回那幾個可都交代過了,眼下大将軍兇名在外,哪有不長眼的敢?
“噗,沒什麼,那不是你說的嘛,要我幫你看着府上有沒有小狐狸精啦,小鯉魚精啦……唔。”
南宮芷起身阻止他,“我哪有!我管他讨幾個媳婦,納妾還是找通房,有人伺候他,我樂得自在!”
仇長嬴附和,“是,是,是我不自在,我一個粗人,不愛旁人伺候,就愛伺候夫郎。”
“你閉嘴!”南宮芷嬌嗔瞪他一眼,給他塞個大餃子堵嘴,也不管餃子燙不燙。
燙餃子吃得仇長嬴心熱,眼睛笑得眯成了縫。
柳玉瓷坐到方甯身側,跟甯哥哥咬耳朵,笑南宮芷口是心非。
“以前還說我跟煦哥哥呢,給我們立清醒貴公子人設,他們夫夫還不是這麼黏黏糊糊?!”
“喂,你倆可以再大聲些,整個攤子都聽見啦。”
“哈哈哈。”
“我說錯了嘛,是誰千裡送信說不回,義正言辭要好好備考會試來着?甯哥哥,是誰啊?我忘啦……”
南宮芷:“……”
“那什麼,那是因為師父,我是護送他老人家來的,真的!”
“哦,你說真就真咯。”
看他這樣分明不信,南宮芷說不下去了。
這回還真是嚴院長臨時起意,說要到京都拜訪友人,他前腳剛寄出給柳玉瓷的信,後腳便同嚴院長出發了。
冬季車馬難行,路上花費時間多,昨日才剛到京都,不承想今日便遇見柳家人。
當然,他是不會承認,自己的确也很想回來的。幾乎是嚴院長一提這事,他便應下,高興地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