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就見仇長嬴恍恍惚惚,神遊天外矣。
吳煦推推他,“嗨,将軍哥哥?仇大哥?醒醒,你中邪了?”
仇長嬴醒了,慌慌張張握住吳煦的雙臂,“這、這生娃娃這麼危險?要不,要不……”
要不落胎算了?
“你想什麼呢?!不怕南宮芷揍你,落胎也危險啊。”就古代這個醫療條件,搞不好……
吳煦拍開仇長嬴的手,“聖手啊,婦科聖手!你有什麼問題抓緊問呐!”
“哦哦對,問,問!我……可我家芷哥兒看起來一切都好?”
裴照忍不住輕笑出聲,“既一切都好,你便記下适才這些孕期注意事項,平日裡多仔細照看,往後如有不适,可至醫坊或侯府尋我。”
“多謝裴主君。”
正事說完,裴照便喚來大兒媳,帶吳煦、仇長嬴四處走走,品鑒百花。
自己則跟着武安侯離開,急着研究吳煦帶來的那些疑難病症呢。
裴照大兒媳身邊跟着一夫郎,吳煦看着有點眼熟。
“你是……喜哥兒的哥哥?”
此人正是聞多歡。
吳煦震驚,他印象中的聞多喜,生平最愛賺錢,比二毛有過之而無不及,絕不放過丁點賺錢機會,賺的銀子又舍不得花,精打細算。
他原以為喜哥兒家境不好。
結果,他哥哥能進侯府參加賞花會,還跟在少夫人身側,這能是什麼普通人家?
不對,先時他見過兩回聞多歡的,和喜哥兒站在一起說話,穿得灰撲撲的,哪像今日光鮮亮麗。是以,方才一時不敢認。
聞多歡笑笑,看出對方好奇探究的目光,不知作何解釋。
他平日漿洗衣服也好,孩子吃喝儉省也罷,不過是婆母不喜他們父子,磋磨他的手段。今日侯府賞花會,自然要穿得體面。
“吳老闆,認識我家歡哥兒?”
“你家?”
“是啊,歡哥兒是我家泓郎堂兄弟徐武明的夫郎。”
說是堂兄弟,隔得也有點遠了,還是太爺爺那輩的親戚。隻是徐武明的娘又同侯府二房是表親,親上加親,故而走動近些。
少夫人歎息,說起來聞多歡這樁親事,還是她拉的線,誰知歡哥兒嫁去日子不好,唉,勸又勸不和,隻能多喊人出來散散心,喘口氣。
吳煦莫名感受到氣氛不大好,他也聽喜哥兒抱怨過他哥夫混蛋,可這是人家家事,不好随意插嘴。
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聞多歡先笑了,打破僵局。
“吳老闆适才是尋主君聊柳大人孕期之事?”
“啊,是啊是啊,你怎麼知道?”
“現下坊間都傳遍了呢,誰人不知吳老闆待柳大人之心。想必等二位的孩子出生,定是世上最健康幸福的寶寶。”
“那當然了!”
說起夫郎孩子,吳話痨可是三天三夜說不盡,當即拉着仇長嬴,同少夫人、聞多歡聊起育兒經。
全程都是他在叭叭叭,仇長嬴虛心求教,剩下兩人附和。
現場有人嫉妒他前腳跟仇大将軍來赴賞花會,後腳又這麼快攀上侯府,得裴照親眼,心裡泛着酸水。
待吳煦落單後,言語挑釁,或明誇暗諷。
有人誇他現今是京都遠近聞名的賢内助,替柳大人走動後宅,看起來混得如魚得水。
有人說他是商戶人家,攀了一門好親,可不得把夫郎伺候好了,省得柳大人另娶贅婿。
“就是不知吳老闆在後宅婦人堆裡走動多了,怕不怕夫郎吃味?這若是傳出閑話,不知柳大人會不會一怒之下讨封和離書……”
“欸,不對不對,柳大人主外,吳老闆主内,該柳大人寫休書才是。”
“呵呵呵,是呢。”
“呵呵呵,是呢。”
後一句是吳煦鹦鹉學舌。
他故意學那夫郎的姿态捂臉扭腰,神情做作,“哎呀,往後哥兒女子可立于朝堂之上為官,你們家的夫君天天對着我瓷哥兒一般,天上月地下無的神仙哥兒女娘,回家見了你們會不會倒胃口想休妻呀?”
“你!”
“好了,同他一介商賈計較什麼,若沒有他那狀元夫郎,狀元鋪哪有今日,他自然得捧着家裡那位博一個好名聲了。”
說話間,幾人又笑成一團,好似吳煦是個多大的笑話。
左不過說他當得賢内助,沒有男子氣概的話。
吳煦默念不打哥兒不打女人,又咽不下這口氣,遂開始打起口水仗。
“是啊,我就是靠夫郎怎麼了?我夫郎有本事罩我!你有嗎?”
“你有嗎?”
“瞧瞧你們,别人家的夫郎媳婦要麼能文能武,要麼能經商能治病,你們能什麼,能說長道短?”
“我家夫郎胸懷天下,我甘為他身後人,替他照看好家裡。你們呢?哦,你們能替自家相公讨小老婆分擔是吧?”
“那我也挺羨慕你們的,心胸寬大。不像我,心眼小,隻跟我家瓷哥兒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你……”
吳煦持續輸出,一衆看笑話的婦人夫郎被氣得手抖腳抖,落荒而逃。
這還不算完,事後,吳煦打聽了帶頭挑事那幾人姓誰名誰,直接跑到人家家門口叫嚣,挨個問人家漢子:“我有夫郎罩我!你有嗎你有嗎?”
“哦,你沒有,你家夫郎媳婦隻會挑事非,哈哈哈哈。”
這些官員被問得雲裡霧裡,回家一問方知事情經過,發了好大一通火。
即便有些人覺得自家夫人沒講錯,但也萬萬不該同人明面上起了沖突,把關系搞僵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