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公子,你這是何意?毒藥嗎?”肖靈音語氣中帶着幾分警惕與不解。
封靈籁也一臉不解地看着戚玉嶂,她此時有些糊塗了,他這回葫蘆裡又要賣甚麼藥。
戚玉嶂勾起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是呀,誓言甚麼的都不可信,唯有你服下此毒,才是最為可信的。”
封靈籁聞言,心下一驚,還真是毒,她是真想不明白,戚玉嶂為何要出此下策逼肖靈音留在她身邊。若為丫鬟,她身邊并不需要人伺候,她除了會算命、解卦、觀星,也不像會其他東西的人,總不能是留她專為自己算命解卦吧。
等她回神,兩人仍是僵持不下,她無奈地微歎了一口氣,就在她正準備出言相勸時,肖靈音好似妥協了,她一把拿過戚玉嶂手裡的毒藥,一口吞了下去。
速度之快,讓她根本來不及攔截,她着急地拽住她雙臂,瘋狂地搖晃她:“快吐出來,那可是毒藥啊,你不吃,我也會幫你救人的。”
肖靈音一臉玩笑的口吻說道:“别揺啦,吃都吃了。反正有你在,戚公子肯定會在快毒發前給我解藥的,隻要你們沒鬧翻,他便不會讓我死,所以你可要跟他好好的,哪怕與他過不下去了,你也要為了我跟他過下去啊。”
封靈籁松開手,快步至戚玉嶂面前,急促道:“解藥呢?快給我,開個玩笑便罷了,來真的做甚!”
肖靈音在她身後滿不在乎地說道:“他也是為了你好……”
封靈籁怒道:“好甚麼好?你也這般輕視自己?命比天大,你懂不懂?怎可如此胡鬧!”
“想要得到便要為此付出代價,這世間從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真心瞬息萬變,你若想讓它永遠不變,那便隻有威脅它。還有,人性總是複雜的,真心換不來真心,你想讓一個人永遠不背叛你,拿捏他的七寸便是唯一的法子。”
封靈籁聽她說得頭頭是道,全是邪門的大道理,瞬間覺得自己要被她們氣得七竅生煙了。自己在這為她憂,為她急,她倒好,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真是氣煞她也!
“我看你們病得不輕!”
言罷,她拂袖離去,一隻腳才跨出門檻,她實在是氣不過,又收回腳轉身,怒火沖天道:“一時脅迫又能長久得了幾時?存我者将心比心,心存我者以心換心。你若投之以木桃,他人也會報之以瓊瑤!”
“砰!”劇烈的關門聲震得整個房屋仿佛地震了一般,戚玉嶂與肖靈音手足無措地立在原地,兩人眼中皆是迷茫與複雜。
良久,肖靈音才回神,望着戚玉嶂一臉晦暗的神情,幸災樂禍道:“你完了,沒個十天半月你可哄不好喽!”
戚玉嶂瞪了她一眼,反唇相譏:“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你奉師命下山,尋天命之人。可惜,如今一看,你這輩子怕複不了命了!美鲛人經你這麼一氣,更不可能答應你。”
肖靈音冷哼一聲,不再理他,推門而去。
屋内,隻剩下戚玉嶂一個人,他懊惱地坐在凳上低頭沉思,良久才仰天長歎一聲:“追妻之路漫漫啊!”
*
用過午飯後,封靈籁與肖靈音外出尋找曲正文。兩人在城中各處打聽,詢問街邊的攤販與過往的行人,皆一無所獲。
這時,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跑來拽住肖靈音的袖擺,低聲細語:“姐姐,你叫肖靈音嗎?”
肖靈音蹲下來,與他平視,柔聲道:“你怎麼曉得我啊?”
“一個大哥哥告訴我的,他給我了我一袋糖,請我幫他尋人。他讓我尋腰間挂的香囊同他一樣的人,并且是穿藍色衣裙,裙上繡着紫藤花的女子。”
肖靈音聞言,他說得難道是自己師弟?可他又為何曉得自己在尋他?
“他在哪?”
“大哥哥受傷了,他渾身好燙啊!身上全是血,好可怕!你是他的師姐嗎?我帶你們去救他。”
聞他此言,肖靈音心中猛地一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急得抓着這小孩的肩膀,問道:“他受傷了?傷在了何處?”
小孩被她的反應吓了一跳,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但還是點了點頭:“他……我不知道他傷在哪,他現下在城外破廟裡,我帶你們去!”
封靈籁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按住肖靈音的手臂,示意她松開小孩:“肖姑娘,你在這急也無用,你師弟受了傷,我們得趕快找到他,你莫忘了城中太陰宮的人也在尋他。”
肖靈音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點了點頭:“對,我們先去救他。”
小孩帶着兩人匆匆穿過街道,朝着城外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肖靈音的心跳得飛快,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曲正文受傷的畫面。她緊緊握着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卻渾然不覺。
師弟,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師姐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