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再正常不過的早餐之後,阿桑就跟掐着點似的走了過來。
“客人,我帶你們過去。”
五分鐘後,陸雲初對着憑空冒出的環鎮有軌電車有些目瞪口呆:“見過連夜買火車站票跑路的,還真頭回見一夜時間就搞出一條軌道通車的。”
邱恬也被驚到了:“這車通到哪裡啊?”
阿桑神情很是正經,但一雙怪異的眼蓋過了所有情緒:“不知,客人隻管上車就好。”
七人坐上了一趟目的地未知的車,林知照派出靈蝶去其他車廂看了看,無功而返,輪到前面駕駛室時,卻得到一個此列車無人駕駛的結果。
車廂中氛圍略顯凝滞,陸雲初看看前幾排的人,分别是進障後毫無精氣神還拖着條殘腿的王散,逐漸垂頭喪氣的張易,情緒低迷抱着書不松手的宋秋,還有持續沉默寡言的楊琉,再待下去四個人不知道要瘋幾個。
陸雲初坐下前好好整理了身上的衣物,問道:“知照,你說是不是到了葬禮就快能出去了?”
林知照看向窗外飛速移動的荒野:“宋秋買的書上那句話未必是假的,葬禮應該是必經過程。”
“這些NPC真有意思,讓我們去接人卻不說接誰,”邱恬靠着椅背吐槽道,“别又接個大boss回來,給咱們自己找麻煩。”
陸雲初敲敲她的椅子:“但願你不是烏鴉嘴。欸,邱恬,你說你長相這麼甜妹,能注意點兒形象不,不是說經常跷二郎腿小腿會變彎嗎?”
他一說邱恬就把腿放下來了:“哎呀我老忘,不過網上專家建議的太多了,這不好那不好,要是什麼建議都聽,可太多條條框框了,那活着多沒意思。”
陸雲初擺出即将要談大事的臉:“邱恬恬同學,确定要開啟這麼高深的人生話題嗎?”
邱恬故作正經:“隔三差五裝一下,營造一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氛圍,心裡舒坦。”
陸雲初把手伸過去跟她握了握:“知己。”
邱恬捂着嘴笑了好一會兒:“咳,好說,好說。”
一旁插不上話的林知照勾了勾唇。
這個時代是自由的,盡管仍有散不盡的黑暗,但至少允許靈魂自由。
從前鹿安年代的自由裡摻雜着戰争與荒淫無道,即使是最近的民國時期也充斥着戰火和鮮血。
在他親身走過的時代中,此刻大概就是最好的。
就這麼聊了一路,手表上的時間往前走了一個鐘頭,列車緩緩停下,然而車上的人都沒打算下去。
“不知道是何方神聖,還得七個人過來迎接。”陸雲初盯着打開的車門,語氣裡還有點小期待。
等了大概有兩分鐘,一個拉着行李箱的男生上了車,對着他們幾人笑得很腼腆,然後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一副如臨大敵拒絕跟人交流的社恐模樣。
接到了人,列車自行進入返程。
邱恬搖着頭說:“本來還想去聊兩句的,但他看着好社恐的樣子。”
陸雲初歎了口氣:“唉,我也不好意思去,之前演過一個重度社恐的小配角,我演的時候感覺社恐人應該不太喜歡公共場合被陌生人搭讪,他們更适應線上溝通。”
“嗯,有道理。”邱恬很贊同他的想法,剛要誇一句他演技走心,就見陸雲初起身直奔社恐青年而去,走動間白袍飄然,“……”
林知照忍住笑意:“我們雖然處于被動地位,卻不好一直被怪物牽着走,隻能為難NPC了。”
邱恬:“也是,希望能多套出點信息。嗯……老大,我有個問題,咳,就是陸哥能入障是因為資質好嗎?他跟着你一起會不會入障太頻繁了?”
林知照看了她一眼,心知這是憋了好久的疑問:“他資質确實不錯,也有其他原因,我尚未捋清。”
“這樣啊,我覺得陸哥人還不錯诶,跟網上評價差不多,沒故意搞什麼人設。”邱恬看着那邊被陸雲初問話的臉紅青年,想到跟同事間的閑聊,“其實靈詭處其他人也很好奇陸哥的,我來a市之前魏哥說,呃就是魏聲,他副業是做配音的,他說最近接了新項目,特别巧,是陸哥的劇。”
林知照不太了解這些,不過聽了覺得十分有緣:“早晚會見面,不過你們怎麼都有副業,我此前也沒過問,靈詭處開的薪水如何?”
邱恬沒料到他這樣的大佬還能想到這些,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我工資很不錯啊,我師父說大多都是您之前留下來的,足以給我們提供富足的生活。”
林知照笑笑:“入靈詭處者,生死便要往後放了,那些都是你們應得的。”
這話題算不上太過沉重,曆來靈詭處成員傷者多,命亡數少,又有遠比尋常人富裕的生活,得失相抵,已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或許得益于從事行業特殊,邱恬她們對于生死也自有一套論法,更不會在虧赢上付諸什麼關注,都能稱得上一句心胸開闊。
邱恬略正色起來,輕聲道:“靈詭處延續了數千年之久,零零散散也有不少人知道世界上存在靈異現象。從前的我不了解,近幾年倒是有障主脫離障之後會來給靈詭處送錢,我第一次見的時候還吓了一跳,以為我們被賄賂了呢,魏哥就跟我說總部負責人的意思是讓障主直接把錢捐到蒼雲山,那個,老大,蒼雲山是不是記在你名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