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a市之前，林知照還是去正在考察的古墓看了一眼。

衛岚華，楚風，林溯，澹台淵，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了。

每經過一處，都像是告别過去。

陳尚走前和陸雲初到曲觞品酒，好不容易預約到，不能白費了。

他趁機問陸雲初，林知照為什麼要見李喻和許博，陸雲初說他喜歡觀察各種各樣的人。

原本林知照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聽到陸雲初給出的這個答案，竟然有點不自覺地想要認同。

善惡之分始終模糊不清，他想多看看，這個世界很大，總有值得的人存在，而不必以正邪界定。

最後一次和衛岚華交談時，林知照借了她的記憶一觀，他看到了楚風，以及楚風的父親楚澤的樣貌，是意外的熟悉面容。

華嶽帝君，獻祭陣法……企圖竊取妄念之力和天道作對，這背後的支撐，除了祂，不可能再有别的。

林知照從墓裡帶走了可能證實林溯身份的東西，和一些舊物歸置到了一起。

雖然此舉會給墓穴裡的屍骨蒙上疑團，但他不得不做。林溯本是早夭之人，是悖逆天道的存在，不可展露于世。

21号，林知照和陸雲初一起回了a市，然後陸雲初就回劇組拍戲了，許季安的角色快殺青了，後面還有《九幽》的配音工作，連軸轉的日子又要來了。

林知照則是回了學校，他這幾天進障頻率降了下來，上次大型障損耗過重，他還不想英年早逝進下一個輪回。

五天後他和祁珞約了時間，去看祁珞弟弟的情況，然而這一去，卻讓他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時空漏洞。

“什麼！”視頻那頭的陸雲初剛下戲回到住處，“等等等等，知照，你的意思是說祁醫生的弟弟失蹤了，現在她們家的那個隻是幻術？不可能吧，除了你誰會這麼厲害的幻術，好幾年都沒被發現異常。”

因為這件事是由陸雲初牽線搭橋，所以林知照才會跟他說。

“那種幻術不屬于這個世界，接下來幾天我會對整個時空進行一次篩查，我懷疑祁醫生的弟弟已經不在這裡了。”

自從知道了自己和林知照的身份，陸雲初又猛補了一堆提到平行時空、前世今生的小說，聽得懂林知照的意思。

“如果她弟弟在别的世界，那我們這裡會不會也有其他世界的人？”陸雲初說完還想到了外星人，但林知照好像說過外星人跟異世人是不同的兩個概念。

林知照蹙了蹙眉：“我知道了，我會留意，你先休息吧，這幾天如果出現什麼異象，不用慌張，還沒到末日。”

陸雲初美滋滋地挂了電話，沒想到林知照會在他面前開玩笑，還什麼末日，有點幽默了。

嘭——

“我去！”陸雲初一個激靈，三兩步走過去拉開窗簾，卻見外面狂風大作，大雨傾盆砸下，剛才擊中窗戶的好像是…冰雹。

又有幾個冰雹邦邦砸過來，陸雲初拉上窗簾去找手機，發現全球氣候突變的新聞已經在熱搜上挂着了。

蒼雲山上，遠程砸完人窗戶的林知照扯了扯唇，心情大好。

山頂上陰雲密布，各地異象橫生。

散布在各大區域的分.身被悉數召回，體内靈力勉強恢複至全盛時期的五成，林知照雙手快速結印，将陣法範圍急速擴大，對一切事物根本進行查驗。

午夜時分，一道金光悄無聲息潛入蒼雲山脈，掠至近處時林知照才發現其蹤迹，遂分出一縷神魂引其遠離陣眼。

“見你一面可是不容易，燒了我三具傀儡才擺脫監視。”

林知照毫不掩飾地打量着來人，曾經的蒼雲山淩門門主，現在的星辰集團創始人，上官晨。

他輕輕笑了下，說：“形勢所迫，閣下既然來找我，為何不去障裡？”

“我這身體也隻是一具傀儡，又是外來者，”上官晨意味深長地說，“障那麼貪心，稍有不慎把我給吞了，于你我都無利。”

這倒是大實話，林知照也不覺得被人内涵：“是我考慮不周。不知你今日過來，有何貴幹？”

上官晨不是扭扭捏捏的人，習慣直接切入主題：“你在這個檔口引入異世活物，是不是太冒險了？”

林知照溫聲回道：“時機是否合适，我自有分寸，多謝關懷。”

上官晨：“那你看起來很有把握，何必還找我結盟？”

林知照：“人多力量大。”

上官晨嘴角一抽：“……聽你鬼扯。”

林知照不為所動：“所以你的答案是？”

上官晨抱臂看了看天色，若有所思地說了句：“你居然能察覺到祂在窺視，真令我大開眼界。”

*

月末的時候，許季安殺青。

因為前幾天氣候異常，劇組停工了兩天，後面熬了幾個大夜趕進度，今天剛好趁陸雲初殺青，導演請客大吃一頓。

連續幾天沒聯系上林知照，陸雲初心裡藏着事，一不留神就喝多了。趙遙給他拿大衣的功夫，人就先乘着電梯下去了。

趙遙扛着大衣急匆匆下了樓，剛跑出門才發現竟然下雪了，再看陸雲初，他隻穿着件單薄的米色高領毛衣，傻愣愣地瞪着一輛車門半開的汽車。

林知照從車上下來，對趙遙點了點頭，接過大衣看向陸雲初：“走了。”

陸雲初往前一步抱住他的胳膊，嘴上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麼，林知照擡起手屈指抵了下鼻子，陸雲初啪一下捂住嘴，腦袋想往他外套裡鑽，被林知照直接用大衣蒙住了頭。

“房車在那邊，行李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