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再次出發,姜南溪問:“宋岐跟宋至三日前便出發淮南,此刻應該在運河上了吧。”
鐘離雪回道:“昨日收到飛鴿書信,說是準備到江州了。”
“江州啊...”想到父親是在江州一帶的運河上遇難,姜南溪說道,“傳信給宋岐,讓她把前朝滿雲大師的瑞鶴圖獻給江州知府朱全安,務必要讨得他的信任,并讓這次跟來的姐妹們打扮得好些。”
“打扮的好看些,這是為何?”
面對鐘離雪的疑惑,姜南溪淺笑道:“我要大開殺戒。”說完拿起筆,在明州的位置上畫下一個叉。
在朱雀山莊待了幾個月,鐘離雪已經學會收斂脾性不再沖動,因此問:“主子需要我們做什麼?”
“你告訴我們的人,從這一刻開始打探消息,但不要顯得太刻意,要表現出我們私下打探淮南消息的行為。”
“明白。”
随着姜南溪的人開始行動,很快有人注意到并将消息傳給了金朝光。
入夜。
因為繞道明州,加上路不好走,隊伍隻能選擇一處村子夜宿,明天再出發。
一間瓦舍内,金朝光正在煮茶,心腹覃敏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後關上門窗低聲道:“大人,那姜掌櫃果然行動了,她的人也已經勾搭上這次随行的禮部侍郎蔡司其。”
“她反應果然夠快。”
“大人,這姜掌櫃畢竟是一位弱女子,她能做到嗎?”
“能供起北境辎重的商行不少,但僅靠一人之力,在短短半年時間便穩坐京畿女首富的人鳳毛麟角,而且小郡王為了她不惜頂撞陛下,必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說起來,她剛才派人來問我要明州的物價和商會的資料,我便猜到,她打算動明州商會。”
說到明州商會,金朝光不免帶着怒氣:“明州商會獨霸淮南,是因為通過明州便能穿過小行山直達青州,淮南那些販賣違禁品的行商們每次都要在明州落腳,因此州府杜笙與他們合謀,賺得盆滿缽滿,甚至那林州的假銀票能在淮南迅速傳開,也是因為明州縱容。這些年榮親王聯合戶部及各地官員掏空大虞,而明州就是最重要的中轉站,這才是我繞道明州的理由。”
覃敏同樣會意道:“在商言商,那杜笙跟明州商會勾結,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如今遇到在生意場上同樣有手腕的姜掌櫃,誰輸誰赢可就不一定了。”
“陛下說,姜南溪是個瘋子,我倒想看看,她在淮南有多瘋。”
兩人正秘密交談,外頭便傳來動靜,随着錦衣衛推開大門,禮部侍郎蔡司其頂着風雨站門外。
金朝光早已經換上一副好脾氣的模樣,看到冷着一張臉的蔡司其時,便笑道:“蔡大人怎麼這副臉色,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甩了甩袖子,一臉怒火的蔡司其進入凹凸不平的屋内道:“金禦史,我們明明可以從津城走水路直達淮南,你為何要多此一舉走明州。”
“本官最近腸胃不适,那通往津城的路颠簸得很,我年紀大了,受不住。”說完肚子一陣咕噜響,随後一股惡臭味蔓延屋内。
聞到臭屁味,蔡司其不得不用帕子捂住口鼻道:“明州這幾日正是運貨的時候,若是因此暴露耽誤了王爺的大事,金大人你擔待得起嗎?”
金朝光看着緊張的蔡司其道:“蔡大人别動氣,進來坐慢慢說。”
揮袖坐下,蔡司其抱怨道:“自從沒了城北地下賭場,王爺一直為錢的事情發愁,要是再因為明州的事情而耽誤檀于仙殺了鎮北王父子,王爺定不會饒了你我。”
倒了杯茶,金朝光淡定道:“蔡兄莫慌,明州不是第一次運貨,不會出事的。”
“你知道這次明州運的是什麼貨嗎?”
放下茶杯,金朝光一臉好奇:“是什麼?”
看了看周圍,蔡司其靠近人低聲道:“是火铳。”
眼神一閃,金朝光詫異道:“哪來的火铳?”
“從兵部偷出來的。”
“兵部一共就七十台火铳,王爺如何能偷出來。”
“這你就别管了,總之現在兵部的火铳都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默默拽緊衣袖,金朝光依舊帶着笑意:“還是王爺有辦法。”
“那是自然,所以我們不能拖王爺的後腿,必須想辦法在那個姜南溪抵達王都之前把人殺了。”說完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金朝光問:“不知蔡大人想怎麼把人殺了?”
“明州州府杜笙不是好色嗎?把人送給他玩便是。”
“還是蔡兄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