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越走越松散,還有一人走到一旁尿尿,就在他哼着歌解開褲頭時,本該空無一人的大地突然寒光閃現,利刃刹那出鞘将他一劍封喉。
鮮血灑在地上,終于發現不對勁的東蘭士兵正要抽出彎刀,一陣龍吟自林中響起,隻見一把散着紅光的長刀越過林木,直直插在地上,無數黑影從林中出現,不到半刻鐘,草澤地附近巡邏的東蘭士兵全被殲滅。
照日擦着手上的血迹,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他娘的,差點喝到那臭小子的野尿。”
穿着一身與雪色十分相近吉利服的秦霜忍不住打趣:“正好給你漱口了。”
踢了人一腳,照日道:“去你的老秦,你當是瓊漿玉液呢還漱口,那是尿。”
“别皮了,郡王看着呢。”
逆着火光而立,趙北岌看着一地的屍首下令:“這群巡邏的士兵沒能及時回去,必定會引起警惕,趕緊把這裡收拾幹淨,繼續埋伏。”
穿着一身草木僞裝吉利服的照日上前問:“主子,我們還在這埋伏嗎?”
聽着遠處傳來的狗吠聲,趙北岌道:“到木蘭坡營地入口埋伏。”
照日一驚:“去前方埋伏會不會太冒險了?”
“就是要離得近,趕緊行動。”
“是。”
等戰場清理完畢,趙北岌繼續帶領玄鸮軍夜襲,在他們即将抵達木蘭坡入口處時,正好看到一隊東蘭騎兵趁着晨曦微光離開。
穿着厚實的棉衣跟輕薄卻堅韌的铠甲,趙北岌套着雪色吉利服趴在一塊巨石後,身旁是同樣一動不動的秦霜。
此刻他們離東蘭人駐紮在木蘭坡的營地入口隻有不到十米遠,能清楚地看見前方瞭望台上站着幾人,甚至有風吹來時,還能聞到裡面做飯菜的香味。
秦霜看着周圍的環境低聲問:“殿下天快亮了,剛才那隊東蘭騎兵還沒回歸,會不會他們發現了什麼。”
盯着準備換哨的瞭望台,趙北岌回應:“我們走的叢林草澤地,加上天黑,東蘭人不會這麼快發現異常,現在就等徹底天亮後,我們撤到山腰看營地内是什麼情況。”
秦桑心思缜密,他從剛才出去的騎兵以及營地裡傳來的動靜大約能猜到這裡駐紮着多少人,說道:“殿下,屬下估算着木蘭坡内大約有三千人左右。”
“三千人,如果不算士兵就單純在此種地的人,頂得上一個大型村落了。”
“可根據屬下的觀察,裡面種地的人應該很少,大部分都是士兵。”
冷笑出聲,趙北岌道:“這就奇怪了,從得到的情報來看,這裡是東蘭人屯田戍邊的地方,如果不在此種田,為何駐紮着這麼多士兵。”
“不清楚。”秦霜看着不遠處照日的手勢,說道,“殿下,照日那邊有情況。”
“過去看看。”
兩堆積雪緩緩移動,随後便消失在巨石上。
遠處正在瞭望的東蘭士兵忍不住揉了揉腦袋,疑惑不已:“是我眼花了,剛才哪裡明明有積雪,怎麼現在隻剩光秃秃的巨石。”
一旁的夥伴打着哈欠道:“你看走眼了吧,這裡八百年沒人來,那群大虞人更不可能穿過我們在沼澤地設置的稍崗,所以放寬心吧。”
叢林内,趙北岌喝下一口烈酒取暖問:“發現了什麼?”
照日正揉着有些發麻的雙腿道:“屬下手裡的偵查兵在一處土坑裡發現了幾具東蘭侍女的屍體,其中有個侍女沒死透,被我們拉上來後一直神志不清地說什麼,小公子饒命,您的羽毛很美,小公子您不醜,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等我們想問清楚怎麼回事後,人就暴斃了。”
小公子,羽毛不醜,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趙北岌又問:“還發現什麼異常?”
照日冷着臉說道:“最詭異的地方,是這幾個侍女都是被活活咬死的,根據随行的軍醫确認,咬死她們的是人而非獸。”
被人活活咬死,就在趙北岌疑惑時,一旁的秦霜想到了什麼,說道:“殿下,我大概知道所謂的小公子是誰了?”
“誰?”
“檀于仙曾經被寄予厚望的嫡子,檀古泰。”
檀于仙的嫡子,傳聞她跟摯愛的表哥生下的兒子,那孩子天生神力,脾氣卻十分暴躁,七歲時活活摔死襁褓中的弟弟,被月乘王狠狠責罰并關了一年才被放出來。
趙北岌問:“檀古泰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嗎?”
“我聽說人沒死絕,而是中了劇毒‘鸠滅’。”
‘鸠滅’,如此侍女口中豔麗的羽毛就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