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睿聽見姓王的,隐約知道了,之前一直渾渾噩噩,又因背負孩子沒了的罪孽,叫他沒有心思想這個王公子是何意,現在看他明目張膽的送禮來,一雙拳頭攥緊,既然如此,他也可以。
陳樂荷回房後,小蓮把箱子打開,一聲驚呼:“小姐您看!”
王藴和送的小東西都讓陳樂荷叫小蓮收一旁,她如今不是那個未出閣的姑娘,對這些小玩意沒有多大的興緻。
聽見小蓮這麼驚訝,她這才挪步過去瞟一眼,這一眼也驚訝到。
不過半人高的箱子裡放着一尊栩栩如生的蠟雕,眉眼與她有八分相似,雕刻的衣衫分明是她那日在陳記見到王藴和所穿的樣式。
“小姐,還有信!”小蓮眼尖的看到蠟雕下壓住一封信。
“陳小姐,展信如意,請恕王某唐突佳人,用陳小姐姿顔雕了這蠟像,一筆一劃皆是王某所刻,私藏不合于禮,又怕冒犯小姐,是以贈與小姐,任小姐處置!”
陳樂荷看罷又看看雕像,這麼精美,叫她毀掉她也舍不得,可留下又好像默認了王藴和的心意,她皺皺眉,看來還是要好好和他說清楚,他們隻有合作關系。
“小蓮,這個也收起來吧。”陳樂荷看了幾眼就讓小蓮收起來。
“小姐,這麼好看,不把它擺出嗎?”小蓮不舍得讓它蒙塵。
“收起來就好。”再好看也不能放出來,陳樂荷自知對王藴和沒有半點男女之情,這份禮不知是他雕刻了多少日夜,若是貴重的,她必定不會收下,這樣的禮又不能退回去。
小蓮看小姐心意已定,把箱子合上,門外叫上兩個小丫鬟,小心的将箱子擡到一旁的屋子裡。
“小蓮,幫我把這信帶給王公子,再去庫房找幅字畫回禮過去。”陳樂荷想來想去還是得和王藴和說清楚,他這麼大費周章的雕刻了自己的畫像,她怎會猜不出他的心意。
莫說她現在是已經嫁過一次的婦人,就算是未出閣,她對王藴和也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何況,她是不打算再嫁人了。
小蓮出去送信時又遇到了杜睿,匆匆行禮後便離開。
“小蓮,你家小姐最近可好?”杜睿猶豫着還是出口相問。
“小姐最近好了許多,我還得幫小姐送信,大公子小蓮先走了。”
“送信?”杜睿這才看到小蓮手中的信封上赫然一個王字,他心裡如同被巨手一抓,他們已經到了互送書信的交情了。
小蓮何時離開他不清楚,直直的站着,有些什麼要從他身邊離去,門口響起一陣鞭炮聲炸醒了他。
他如夢初醒,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從此不再是和自己有任何關系。
想罷他立即轉身,九文一個沒留意,差點跟不上。
“公子你去哪裡,你等等我!”
“九文,你去看看陳公子在不在,我有事找他。”杜睿走得急,邊和追上來的九文說道。
“剛剛還聽陳家管家說公子去了陳記,還沒回來。”
“走,我們去陳記。”
路上一點新年的氛圍都沒有,到處都是愁雲慘霧的人,難得有一兩聲嘻笑聲也是那圍坐一起的幾個孩童。
街上莫說有賣東西的,行人都很少,若不是靠着陳府開倉放糧,隻怕這些孩童也笑不出來。
杜睿一路走過,隻恨不得馬上修好水渠,好幫一幫這一方百姓。
陳樂賢正準備回家,遠處而來一個身影叫住了他,定眼一瞧卻是杜睿,父親今日還囑咐他早點回去,說是杜睿要過來,他疑惑的回頭望了眼陳記牌匾,他不是過去陳府嗎,怎麼會來這裡。
“我有話同你說!”杜睿抓住陳樂賢手臂焦急的說道。
“什麼話,我們先進去說。”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夥計,陳樂賢轉身和杜睿又進了陳記蠟店,這裡已經準備要打烊了,都是進出灑掃和領着年貨的夥計們。
“什麼事這麼急,爹不是說你要過去,怎麼先來我這裡?”
“我有事求你!”杜睿撲通一聲跪下。
吓得陳樂賢差點蹦起來:“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快起來。”
論起來,杜睿還比他大一歲,這跪他不是要折他的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