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十七兩天,虞寄書要麼思忖盧清之事,要麼思慮葉國公什麼時候找他,還有些緊張去往工部任職。
盧清遞給他的筆記也被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雖然能解開一點疑惑,但更多的問題又接踵而來。
他一看到問題解決不了,就去練武,兩天下來,書沒看進去多少,自覺地武功精進了一些。
這可如何是好?虞寄書夜裡睡覺也在憂愁。
一睜開眼就是正月十八,他将送來的官袍穿在身上,雖然看起來像是個有學識,但肚子裡實在是空空如也。
從自己的院子出來,虞寄書過來和錢瑞鳳一起吃飯,面色仍是有些緊張。
錢瑞鳳按照往常的時辰過來,前幾天常常來的慢的虞寄書已經坐着,會立刻迎上來說祖母好的慣例也不見了。
隻有一個坐在闆凳上面扭來扭去,怎麼也藏不住焦慮的人。
“穿上這件衣服倒是有那麼一點樣子。”錢瑞鳳一進門,站在那裡說道。
“祖母,您就别打趣孫兒。”虞寄書心裡亂糟糟的。
重生之後的豪言壯語,一遇上這些看不懂的書,和這身别扭的衣服,就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夠做到。
他明明都已經計劃好了,将盧清拉過來,然後要在二三月提出來整修河道、翻新民房,将七月份的損害降到最低。
出師未捷,盧清竟然不同意。
即便她同意自己之後可以問她相關的情況,但是自己隻知道個大概,對于原因一概不知,這樣又怎麼能夠勸說長平公主,獲得她的支持。
且自己現在連一面也沒有見到過她,辯解的話說一千道一萬,沒見到人,也沒有辦法說出口。
錢瑞鳳坐下來,見虞寄書一張臉繃緊,面前的餐食幾乎沒有動過。
她開口道:“小尋你是在緊張今日上任一事嗎?”
虞寄書心煩意亂之際,擡頭回答祖母的問題:“有,孫兒擔憂自己在這裡做不好。”
“人都是需要曆練才能成長,”錢瑞鳳面露無奈,“你之前還在說自己得了一個工部職位喜悅,幾斤重的武器拿得動,小小的羊毫提不起來?”
虞寄書被錢瑞鳳的這句教導逗笑,他看了自己手中的厚繭。
想他虞寄書也不是蠢笨之人,自然是能夠遇上什麼解決什麼。
他定下神色,語氣堅定:“孫兒知道。”
“多謝祖母。”他将前面的飯菜飛快的扒拉幹淨,快速的漱完口,就預備過去。
虞府距離宮城不算太遠,虞寄書離開之時,也隻有些許小商小販擺攤出來。
等到離得更近,一些早茶支棱起來,見他一身官袍,遠遠喊道:“明公可要來份?”
虞寄書笑着回複:“吃過啦,改日再來叨擾。”
等到他進來宮城,在走幾百步,就看到工部的牌匾。
朝守門的到了一聲謝,他們便知這是今日過來上任的虞郎中,見他這樣溫和,就說到:“屈尚書已經過來了,您進去便能看到。”
虞寄書點頭,便大跨步走了進去。
護衛在後面小聲說道,這虞郎中竟對他們有禮。
工部同兵部的擺設大不相同,卻又有一絲相同。
虞寄書一路直行,來到主堂。
他一進門,朝如今的工部尚書屈康行了禮,說道:“某今日前來上任。”
屈康剛來沒多久,他坐在寬大的桌子後面,有些肥大的身子硬是塞進了比他小上許多的椅子中,斜躺着颌下都堆了幾層皮肉,肚皮漲起,将衣服撐大。
“寄書是今日過來啊。”屈康擡起眼皮,說話慢悠悠的,将案闆上的書拿起來,似乎是在思慮他應該在哪裡,“前些日子那個工部郎中是在哪?”
他如今混混沌沌的,這工部也不像其他繁雜之事諸多。朝堂之上的風風雨雨,與他們這個部門,關系不大,也就是誰家想要蓋個房子,請他過去吃一頓,就能得了肯。
虞寄書立住,對皇上他都能忍下來,對屈康自然也是可以。
他甚至還有心思猜,屈尚書什麼時候能夠想起來,該把他安排到哪裡。
正巧盧正過來彙報工作,屈康聽完也給了個肯。
一看虞寄書,也不用再費心想他究竟在哪裡,指了盧正:“盧員外郎,給我們新進的虞郎中帶個路。”
“是。”盧正将人帶了出去。
屈康由半眯着眼,合上眼皮,一副什麼事情也不操心的樣子。
他在這裡已經五六年,就這樣過了五六年,沒出過什麼大錯,就這樣無功無過的過日子,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