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聰明,你想一個。”楊枝露問道。
王沛恒小心翼翼的問:“嫁給别人不行嗎?”
她不敢過于明說,“就是長安裡面父輩官職差不多的,也是英年才俊的。”
“都有誰?”楊枝露問道。
王沛恒扯了一堆人之後,抹上臉,說道:“還有鴻胪寺卿家的于白。”
“于家?”楊枝露盯上王沛恒,“你喜歡于家那個小子?”
“也不是,就是阿娘您不是讓我舉一些例子,我就将這個人算上了,小時候不是也在一起玩過嘛。”王沛恒瑟縮了一下子。
楊枝露一見于白,眼睛裡的嫌惡做不了假。
“别跟他們家的人玩在一起。”楊枝露狠狠瞪了王雲霄,“一會沛恒去陪我添些東西,我們下午過去虞府。”
“阿耶,娘究竟是為什麼不喜歡于府,之前還好的。”王沛恒對這件事百思苦想,于白說鴻胪寺卿會解決,卻也沒有說是為什麼。
王雲霄揮揮手,“小孩子别問那麼多,聽你娘的話,别和那家小子走的近。”
此事緣由皆賴于他,要他說自己沒整理好心情,就娶了楊枝露,給了她諸多磋磨,往後的日子可還過不過。
王雲霄離了屋子,前去追趕楊枝露,在她面前伏低做小說道:“女兒一時說錯話,你也不用那麼大氣性,稍稍原諒她。”
楊枝露用眼神遏制住王雲霄的動手動腳。
“王雲霄,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最該恨的就是你。”楊枝露拍開他的手,“撒開,去吩咐人備好車馬。”
楊枝露這十年聽到于家就整個人就像是變了一個模樣,她就是這三個人恩怨情仇裡的犧牲品。
王雲霄落寞的盯着自己的手,按照楊枝露的吩咐去讓人備好馬車,說道是娘子出行。
楊枝露回到屋内,她已經與王雲霄分了十年的房,此刻分外靜谧。
她出身不高,不過是于家的一個偏遠親戚,家中大人送她過來京城,想着能不能趁着于家這個名頭,讓她尋一個差不多的好人家。
機緣巧合,她竟然是嫁了王雲霄。
楊枝露喝了一口茶啐道:“屁的機緣巧合。”
霍向笛、于洪學和王雲霄,這三個人的癡纏恩怨,要麼就藏的好别讓她發現,她也心安理得,要麼就魚死網破,誰也别想好過。
王雲霄病中喚的,卻是已為人妻的霍向笛的閨名,可真是恩愛情深。
楊枝露握緊杯子,她更恨的是她自己,拖着不願意和離,生生磋磨十年,如今讓自己的女兒跟着受苦。
十年前若是和女兒一起回到老家,也就不用在這個京城裡面戰戰兢兢。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子,嘲笑道:“過都過傻了,若是那樣,沛恒也活不下來。”
那年瘟疫橫行,自家受災最為嚴重,被一整個放棄。
她如今哪裡都去不了。
“娘子,車馬已經備好。”有人在外面說道。
“嗯,我們這就過去。”楊枝露擦了擦眼角将落未落的淚水,緩步開門。
“阿娘,我們能不能不去啊?”王沛恒站在馬車下面問道。
楊枝露搖了搖頭,拒絕了王沛恒的要求。
身後的兩個丫鬟說道:“得罪了。”
将王沛恒推搡着上了車。
“阿娘,阿娘,兒不想嫁給虞寄書。”王沛恒坐在楊枝露身邊,拿肩膀蹭蹭她。
“你有别的辦法嗎?”楊枝露捏了捏王沛恒的小臉,歎口氣。
“想不出來。”王沛恒摟住楊枝露,在她的肩膀蹭了蹭,“可是也許會有其他法子。”
她準備偷偷傳消息告訴于白,讓他也幫忙想想辦法。
“等你有了法子,再來拒絕。”楊枝露不無感謝當年和趙國夫人的幫助,此刻開口也不會那麼矯情。
王沛恒洩了氣。
“娘子,小娘子,到地方了。”車夫停下馬車,外面就是一家書香館。
這東西要說還是王雲霄上心,但楊枝露想,既然是自己送禮,還是親自挑一挑,虞府裡面好東西也不少。
趙國夫人也隻看中心意,能挑一些看着有眼緣的就行。
“露娘也過來了?”楊枝露剛踏進館裡便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她一眼看過去,正好就是剛剛心心念念的霍向笛,身後跟了一個模樣不錯的白面郎君。
那郎君對她行了禮,楊枝露想這人若她所料不錯,是他家郎君于白。
王沛恒此時過來,眸光亮了亮。
霍向笛側身看着自己小子,走上前去說道:“好久沒見恒娘,長得這麼高。”
王沛恒同楊枝露模樣相似,放在一起一看便是母女。
“這是于白,你們兒時還在一起玩過。”
王于兩家隻是背地裡不和,面子上的事情,楊枝露也能做的滴水不露。
“多年不見,也是俊俏了不少。”楊枝露伸手将王沛恒攔在後面,“我們今日有正事,就不閑聊。”
“王尚書今日不在,露娘過來書香館既然是挑東西,我剛好能幫上一點。”霍向笛柔着嗓音說道。
她本就是書香門第,對這些在熟悉不過。
“阿娘,您就聽一點話。霍娘子比您懂得多。”王沛恒朝于白示意。
楊枝露壓下不滿,笑着說:“麻煩霍娘子。”
“露娘想用來做什麼?”霍向笛扯過楊枝露,不着痕迹将她帶走。
二人離得差不多,王沛恒走上前說道:“于白,怎麼辦,聖上讓我嫁給李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