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于白大駭。
他看了另一邊正在交談的楊枝露和阿娘,手中捧了一本書作為僞裝,實則用書擋住自己的臉,和王沛恒面對面交談。
“怎麼會突然把你和李勝扯在一起?”他結結巴巴說出口。
“我也不太清楚。”王沛恒低着頭,裝作認真挑選書籍的樣子,手中摸了卷軸上的字,“除了那次上元節,我就沒見過他。”
“他的表情雖然怪,但是也不至于——”王沛恒不覺得是自己的樣貌招惹了他,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這種理由會是什麼?
王沛恒想不出來。
“阿娘讓我們去和趙國夫人說一說,讓虞寄書和我綁在一起。”王沛恒繼續說道。
虞寄書是個不錯的人,當了這麼多年的朋友,王沛恒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樣子的人,但是這并不代表她就要和虞寄書在一起,感情的事誰都說不準。
王沛恒的目光落在新出的筆記小說,隻是這樣的情況該如何是好。
“和虞寄書?”于白的聲音高了起來,差一點就吸引到别人說,他咳嗽幾聲,低聲說道,“如果說将你先嫁出去,除了虞寄書還有别的人,單單挑上虞寄書是為什麼?”
于白因為還是白身,之前餐宴發生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清楚。鴻胪寺卿也不會和他說這些事情。
反倒是王尚書每一次借用這樣的小故事來吸引楊枝露和王沛恒的目光,好讓三個人一起吃一頓飯。
王沛恒若有所思,她看向一頭霧水的于白,作為了解了更多情況的人,這個時候也沒能有什麼幫助。
“我同二人說了,沒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可能是因為虞寄書比你強了一點,最近也搭上了葉國公府。而且聖上還曾經許諾他給他看一看未來夫人的人選,也是有一點喜歡的。”
于白聽到比自己強一點就想要反駁。心愛之人說别的男人比他強,應該是誰都忍受不了,但是事态緊急,他默默地閉嘴不言。
“所以阿娘和阿耶偏偏挑上了他。”
“等我一會溜出去,找一找虞寄書。伯母和你你們二人過去虞府的時候,就見不着他。”于白将兩件事情聯系起來,認為還是要從虞寄書那個裡下手。
王沛恒手中繡帕攪緊,錢夫人那裡她也可以拖延一會,聖旨卻像是一道催命符。
“能就給我們的時間不多。”
她生怕聖上一紙诏書下來了這事情就再沒有轉圜的餘地。
于白礙于外人前,在人不注意的時候輕輕拉住她的手,目光堅定:“我一定要娶你。”
他萬般後悔,虞寄書之前問過他什麼時候解決兩家人之間的矛盾好早日迎娶王沛恒。
最後的解決辦法是他今年十月待他科考成功,再喜氣洋洋的過來,中間漫漫時間用來解決兩家的争議。
虞寄書怎麼會提醒他這件事,于白覺察出其中的一點微妙。
“不知道阿娘和阿耶在置什麼氣。”王沛恒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楊枝露。
兩家的恩怨還是從她們家起來的,八歲那年,突然的就和于白家暗暗的斷了親。
明明聽說,阿娘還是于家隔了老遠老遠的親戚,來京城也是住在于家。
“我問阿娘和阿耶,兩位大人都不願意說。”于白從心思一出現,就想到問問上一輩的情況,阿娘願意回答,阿耶支支吾吾。
最後松了口會緩和,也沒見他做些什麼事。阿娘也不願意再說,如此反複,直到現在。
“你可記得一定要問問,我再去讓阿耶和聖上拖延一會,還有虞寄書那邊,你要讓他和趙國夫人說,我們兩個不合适。”王沛恒小心叮囑。
“嗯嗯,我都記下了。”于白感受到手中的力氣,他自然也是知道王沛恒心中的不安。
絕對不能讓她嫁給李勝。
“恒兒呢?”楊枝露轉過頭發現王沛恒落了下來,斜對面的于白還站着。
臉色刷的就變,她提起裙擺就要将人喊回來。
“露娘打攪小孩子做什麼?”霍向笛伸手一拉,将人貼近了自己。
楊枝露一如幾十年前的模樣,氣性大,也好消氣。
“松開,我們沒有那麼親近。”她很是不願意和霍向笛扯上關系,她鬥不過,也就不白白上趕着自讨苦吃。
“露娘要給誰買?”霍向笛笑意盈盈,露娘和沛恒都不是那種愛讀書的性格,應該是給王雲霄買的,他的生辰似乎是要到了。
“今日要去拜訪虞府,給趙國夫人選個禮。”楊枝露硬邦邦的回答。
霍向笛眼波流轉,一雙淺棕色的眼睛看向楊枝露,不解她為何要去虞府。
虞府雖一直是聖上眼中之人,近日來,虞寄書所為之事大膽,沒受到什麼處罰,可見一斑。
但是王雲霄和虞寄書之間沒什麼利益往來,楊枝露又是為什麼要拜訪錢瑞鳳。
“可是為了恒娘之事?”霍向笛并不願意得出這個結論,趙國夫人在虞寄書回長安之前頻頻出席宴會,打的什麼主意自不必多說。
楊枝露低頭不語,平日裡不着急讓人嫁,如今眼巴巴去求别人,不免會讓聰明的霍向笛猜出來一些事。
楊枝露生了王沛恒之後,肚子在難有所出,說不讓他納人,他也聽。許是王雲霄自覺虧欠,之後和王雲霄暗自決裂,二人也還是表面夫妻。
自己因為有了王沛恒才漸漸舒展,不想她早早嫁人,王雲霄也沒說什麼結親之事,便留她至今。
雖說女子及笄可嫁人,也有早的十二三說親的。王沛恒十八歲的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楊枝露挺直脊梁,恒兒都沒說什麼,若不是因為聖上這件事,恒兒想留多久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