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寄書亦步亦趨跟上,李溫瓊有些驚訝,問了後續的安排,就喚人過去。
虞寄書得以繼續。
太史局的前院和他們工部的格局大差不差,隻是唯一一個不同的是北鬥七星為主題的一個屏風分割。
見到虞寄書一同前往,盧清慢慢向旁邊踱步,順利跟在虞寄書後面。
和殿下相處都是宴會上或者聚會上面,如今要變成她的手下,也不知道殿下會是什麼樣的上位者。
盧清的心有些悠悠顫顫,而且殿下不知道能不能同意自己。
她了解的是作為娘子的盧清,而不是作為以後官員的盧清。
假如說她并不贊同女子做事,那該如何是好?而且這個世上有這樣想法的人并不少。
自己也沒有辦法去說些什麼。
也許就能光明正大的回去在家等着阿娘和阿耶給她安排一個婚事,然後嫁了。
盧清越想越覺得希望渺茫,她的身子彎下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過來。
進入屋子内部,她還被高高的門檻差一點絆倒。
于是頭變得更加低了。
“盧清,你這樣子是做什麼?”後面的動靜不小,差點摔倒的盧清發出聲音也讓所有人朝後面看過去。
李溫瓊也不例外。
這樣的情況太讓人熟悉,顫巍巍的兩個人幾乎重疊在一起,除了樣貌上的滄桑,沒有什麼區别。
不敢相信,不願相信,不去相信。最後用一場極為慘烈的經曆,被迫長大。
李溫瓊請出譚飛弟幫助盧清時,也驚訝于自己身上生長出來的一片恻隐之心。
也不知道這種所謂的預言能不能夠成功。
李溫瓊已經坐在位置上面,整理思緒。
虞寄書同樣受驚,他看向殿下,盧清的這個樣子,好像有些出師不利。
“殿下,您帶臣等過來這裡,有何吩咐?”虞寄書先一步開口說道。
“太史令說你是有福之人,可既不敢擡頭見吾,也不說明白自己能夠解決吾的困難。”李溫瓊略過了虞寄書的問題,言談之中,是在逼着盧清開口。
盧清低着頭,按照常理,殿下不是應該和她說自己應該怎麼辦。
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情況下,應該是誰在說話。
旁邊的虞寄書被殿下忽略,殿下正擺弄那隻紅色小鳥。
她都聽見了鳥兒吱吱吱的叫聲了。
盧清将自己握在手中的紙條,攥得更緊。
然後一鼓作氣,擡起臉。
“殿下,臣,我報名的原因是,您做的那個設計圖,它其實——”
“怎麼,你有更好的辦法?”李溫瓊差點将小鳥的羽毛揪下來,立刻打斷她的話。
激将法真是亘古不變的計策,沒想到這個時候的盧清就有了解決辦法,那她那些個絞盡腦汁的彎彎繞繞,豈不是顯得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而且,若是更多人知道這件事,那麼打着這個主意而要去找更多人,可就有一些危險。
“你可要想清楚,這個法子是吾絞盡腦汁想出來的,你如果貿然提出來,可是會有不好的後果。”李溫瓊隐隐威脅。
盧清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将東西遞上去。
“殿下請過目。”她雙手捧着已經皺巴巴的紙,可見剛剛對她的心裡是一個多麼大的挑戰。
竟然就這樣遞過去,也沒有想到在這之前,稍微弄平整一點。
李溫瓊讓她走上前來,小紅鳥在自己的下方,仔細看着這張細細密密的圖,其中有一些和上一世略有不同。
李溫瓊剛剛松了一口,覺得還可以再坑蒙拐騙,小紅鳥在便猛地将這張紙叼了出去。
這倒是讓她有了很好的解決辦法。
李溫瓊松了一口氣,待小鳥飛出來之後,說道,“虞郎君,你過去将東西帶回來,切記不要傷了它。”
虞寄書行動很快,可幾乎就要抓到它之後,就看到這隻小鳥将這張紙放在了外面的水缸之中,還用自己的爪子踩了踩。
最終虞寄書也隻獲得了一張濕漉漉,看不清上面線條的紙。
李溫瓊一隻手猶豫許久,還是放棄從虞寄書哪裡拿過來,隻是問道:“盧娘子,能親口告訴吾嗎?”
“這,圖已經沒有了。”盧清丢下勇氣,“這個必須要結合圖例才能細說。”
“臣,臣當時隻是靈光一現,如今有些細節已經模糊不清。”
“這是吾的過錯,不如你就加入進來,好讓你的靈光在一次顯現出來?”李溫瓊打趣道。
盧清含含糊糊點頭應了一聲,隻覺得這麼輕而易舉就成了,多少也是超出她心中所想。
“也勞煩太史令,幫吾看一看這些天,什麼時候開工才算是一個吉日。”
李溫瓊的這一句話,讓虞寄書也開始有了一些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