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溫瓊揉揉自己的額頭。
剛剛得到的消息是那些人神秘莫測,抓也抓不住。
那群人原來這個時候就開始行動,所以那場動亂并不是偶然,而是她忽略了太多太多能夠提取出來的線索。
告訴虞寄書?李溫瓊搖搖頭,這等于是将自己重生的秘密暴露于他的眼前,已經漏出一些蛛絲馬迹,如果再被發現的話,要如何相處。
這對兩個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他有喜歡的人。
過了這麼久她發覺自己想到這一點,已經沒了當初的憤懑。
細細數來,她過來這裡七日有餘,也不知道良月那邊的情況如何。
還需盡快回去,後面的情況複雜多變,應該回去幫她一把。
山寨擺設簡單,案邊沒什麼東西,這也符合李溫瓊平常的擺放習慣。
“殿下,您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盧清探出頭來,外面天氣正好,很适合出來走一走。
“在想一些事情,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李溫瓊放下自己的心思。
“您說什麼時候回去都可以。”盧清有些支支吾吾,她嘴上說的話并不能夠全部代表她本來的心思。
李溫瓊對這個樣子的盧清習以為常:“你說,什麼事情。”
“您知道,虞郎君過來是因為采桑等人叛亂,但叛亂的原因是什麼?沒有沒有人問過。”盧清這些天和采桑生活在一起,聽着祖孫兩個人說的那些話,更是激動,“您都不知道,她說這裡的縣令富得流油,都是從每個村莊的血肉裡剝削出來的。”
“你是想我怎麼做?”李溫瓊打斷了她的激動。
“您可以治縣令的罪。”
盧清知道殿下有這樣的權力,殿下隻有将所有被證實有如上清醒的人整治之後,在換上新的人選就可以。
“你想的太簡單了,這個區域本來就不是我能夠伸手夠到的。”
這個想法的天真讓李溫瓊正欲在紙上書寫的手停下來,“這是皇兄的地盤。”
“如果我真要過去與說些什麼,必定會讓皇兄同我的關系進一步惡化。”
還不至于到這種地步,二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并不能夠擺到明面上來。
“這樣并不好,過不久會有一輪考核,這個地方還輪不到。”李溫瓊的意思是緩一緩。
“那現在呢,這個村莊的人家裡都被水淹了,家都沒了,往後要怎麼辦。”盧清哪裡能夠管得了這麼多,她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水患治理最後還是需要一個巡查的人,等到我回京,會禀告給陛下。”
“選一個可靠之人擔當,初步的溫飽和生計沒有問題。”李溫瓊給了盧清一個保證。
“那就多謝殿下。”盧清這下子也能夠回去和采桑有一個交代。
“在之後,你應該要學會如何往前思考。”李溫瓊将紙條交給了盧清。
還是要快點走,一個虞寄書也就罷了,如今的盧清也開始學會了死纏爛打。
她預備今天就走。
“殿下?”虞寄書站在路口,遠遠地就看見那個牽着馬的人兒。
“嗯。”李溫瓊聲音帶着一些冷淡。
“盧清留在這裡,還需要你費心照料。”她需要讓盧清帶着采桑回來,這樣一個女子不應該埋沒在小山村裡。
“臣還是想給您安排一些人。”虞寄書有些難耐,讓殿下一個人返回京城,這實在是太冒險了。
“沒必要。”李溫瓊說道,“人多容易漏出一些蛛絲馬迹,我本來就是悄悄過來,回去旌旗大張又有什麼好的。”
“可是您自己一個人。”虞寄書皺着眉,他心頭跳動不停,總是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帶着盧清冒着大雨也過來了,你擔心我做什麼?”李溫瓊不理解,她自己是有自保能力的。
虞寄書也和她打過一架,怎麼能夠不相信她的實力。
“好吧。”虞寄書退到一邊,等着李溫瓊上馬。
面前的阿蘇納威風凜凜,果然就是殿下坐騎的料子。
隻可惜上一世的殿下沒能騎在阿蘇納身上,虞寄書有些難受。
他心目中的愛人已經不在,自己又該如何處之。
李溫瓊看向虞寄書出聲喚回了他。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虞寄書怎麼能夠說出口,幸而李溫瓊不再追問,安慰一個人點到即止就好。
随後馬鞭向後一揚,前方的人影已經遠去。
“殿下已經走了。”盧清提醒了這個還在看向前方的人。
真是搞不清楚這兩個人,不在一起時互相說着自身的情意,在一起時,又都會出現一些口不對心的樣子。
“我知道。”虞寄書的臉依然沒有轉回來。
“你真不喜歡公主嗎?”盧清問道。
“并不是不喜歡的原因。”虞寄書想了想,“我其實很尊敬她。”
“尊敬?”盧清自己也有這樣的想法,“你是想說,其實和他相處久了,那想法很正常。”
“但是,”盧清還是将自己的觀察所見說了出來,“殿下對你是不同的。”
“你不能否認,她從一開始對你就是不同的。”
“喜歡你,你沒有發現嗎?”盧清将這件事情重提。
“并不是你以為的,随口一說或是找什麼别的借口。”盧清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回避。
“那一天,你我們都知道那句話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