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閉上眼睛沒多久,身後的夏俞知有伸出手,輕輕地将他的眼睛撫開。
“你在害怕嗎?”夏俞知的語氣中聽不出情緒:“可是他們當初就是這樣對‘我’的。”
“周博”的動作并沒有停止,血肉被他用暴力的手段一塊塊從陳傑臉上剝落。
陳傑甚至希望自己能夠昏死過去,即使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失去意識不一定還能夠再次醒來,但他不想再忍受即使這一秒超出他承受範圍的痛苦。
他像一頭匍匐的巨獸一樣喘息,聲音如破風箱一樣嘶啞難聽。
沒過多久,他的身邊已經散落了一大堆連皮帶肉的人體組織。
他的臉上完全血紅一片了。
而這一切似乎隻是這場漫長刑罰的開始,畢竟比較起人身上的皮膚,臉的面積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小塊。
周博的手再一次落在陳傑的身上,撕扯下一大塊血肉。
這期間陳傑的意識一直保持着清醒。
疼痛累積到一定程度,人的精神就會感到麻木。
到後面陳傑甚至幾乎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哪塊皮膚在被撕扯,他隻是精神恍惚地想,自己好像是在案闆上被處理的一隻雞。
又或者,像是……那些曾經被他和周博扒皮、放血的那些流浪貓。
結束了。
江舟在怪物的軟硬皆施下幾乎完整地看完了陳傑被剝皮的全過程,鼻腔被那難聞的濃郁血腥味所填滿,他被這股味道刺激得反胃想吐、眼前泛白。
他有些麻木地想,自己就好像被君主帝王摟在懷裡被迫地欣賞酒池肉林的美人。
“施暴”結束,“周博”化作一團黑影,在他們的視野中消失。
趴在地上的陳傑似乎意識到了“周博”的離去,強烈的求生欲望短暫地蓋過了渾身的疼痛,他擡起手,想要向江舟、向林山安求助。
江舟甚至可以在對方身上看到那裸露在外面的肌肉、髒器、甚至……骨骼。
他能夠想象到對方每一寸的移動,裸露的肌肉與地面摩擦的劇烈疼痛。
他知道對方是想要向自己求助。
但怪物先前的那句話在他耳邊響起。
陳傑所經曆的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和周博曾經對那些可憐生物做過的事情。
因果循環。
活該,他漠然地想。
林山安當然更不可能對他施以援手,他甚至希望陳傑早點死了了事,在他看來夏俞知的怨恨不過就是因為這兩個人而起,自己是無辜被其牽連。
陳傑拼盡全力地向前挪動,換來的是兩人的冷漠與後退,眼中充斥着死氣沉沉的絕望。
而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了江舟身後隐隐約約有個人影。
是……是……
是夏俞知。
這一瞬間他幾乎想要開口向夏俞知求饒,求求對方放過自己,求對方再給他一個機會,可擡起的喉嚨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扼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夏俞知也沒有給他多餘的眼神,隻是低下頭,對江舟說:“唔,還有一個。”
林山安顯然也在這一刻看到了夏俞知,表情瞬間變得詫異:“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