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老婆婆聽了,随口搭話道。
楊琬瑜認識這人,也是小楊村的,早年守寡,身邊隻有一個女兒陪着,聽說早年□□,餓得差點沒了命,為了不連累老母親,自己吞了農藥。
後來幸好這八妹被發現得早,救了下來,可惜人是活下來了,卻從此不能說話。
楊琬瑜記憶中原主和她沒打過什麼交道,隻是偶然路過時碰到過,楊八妹看原主手上的東西太多,幫忙拎了一路。
當時原主本來也打算好好謝謝她的,隻是在到了知青點前,楊八妹就放下東西跑開了。
原主估計她是有些内向,不愛和知青點那些外人打交道,也就沒多說什麼,之後也就把這件事忘在腦後了。
楊琬瑜這時看過去,就見楊八妹扶着這花婆婆,花婆婆雖然站着沒動,卻明顯身體向右微微傾斜,大概是左腿有些不舒服。
“花婆婆也去鎮上有事?”
沈婉芳客氣打招呼問,
“如果是要買什麼東西,我們回頭幫你帶回來就是。”
花婆婆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隻是眼神明亮,說話利索,一看就知道年輕時候必定也是個利索的人:
“不用。我這左腿昨天磕了一下,八妹不放心,一定要帶我去鎮上的大醫院看看。
沒有拖拉機也好,我還懶得颠簸。”
花婆婆擺擺手,扶着楊八妹的手就要轉身走開。
“婆婆等等。”楊琬瑜連忙開口。
見花婆婆回頭看着自己,她頓了頓,有些不确定地問:
“花婆婆如果能幫忙和公社的人說說,我可以試着開拖拉機。”
花婆婆微怔,随即便是眼前一亮,上下看了眼楊琬瑜:
“丫頭你說真的?那拖拉機可不是個容易的活,你可别逞強。”
楊琬瑜點點頭。
書裡曾經提到過,花婆婆當年還曾有個兒子,隻是一次暴雨之後山體滑坡,為了救人犧牲了。
花婆婆沒了這個倚仗,村裡人自然多照顧着些,而她兒子救下的幾個人裡,其中更是有兩個十分愧疚,認下了花婆婆做幹娘。
本來兩人都想接花婆婆去家裡照顧的,可惜花婆婆不肯離開小楊村,他們也沒辦法,隻好隔三差五的就來看望一番。
原書女主邱麗麗,也是在其中一次下大雨中偶然路過,知道花婆婆的屋子漏雨,于是拉着宋晖幫忙修葺,恰好被花婆婆已經當上了副鎮長的其中一個幹兒子看到,于是受到青眼,成為她和宋晖後來的貴人之一。
說起來,這邊暴雨的次數并不算多,邱麗麗那天也不全是行善,她是和宋晖因為什麼事小情侶吵架,為了懲罰一下宋晖,又恰好看到花婆婆在拿盆接屋裡的雨水,就想到了這個辦法,既給了宋晖一個教訓,也是給她原諒宋晖找到個台階。
說白了,花婆婆不過是他們PLAY的一環罷了。
至于能被那天剛好回來看望花婆婆的幹兒子看到,則純粹是作者給的主角光環而已。
楊琬瑜之所以這麼說,則是因為花婆婆另一個幹兒子,目前還隻是公社上一個普通社員的吳黔。
書中關于這個角色的筆墨比另一個人明顯少了許多,隻提過一次,是在宋晖和邱麗麗考上大學,離開之前,小楊村的人歡送這幾個回城知青,辦了流水席。
說是流水席,以小楊村的條件也就是飯菜多一點而已了,隻是宋晖幾個顯然都有些心不在焉,當時徐欣大約是心裡不是滋味,不小心喝的有點多,和邱麗麗起了争執,兩人不小心就撞倒了花婆婆。
這一幕,恰好就被花婆婆這另一個兒子看到了,立刻就發了火,死活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要說也是花婆婆命苦。
她本來年歲就大了,腿腳不好,如果不是幹兒子吳黔和楊八妹一起勸說,讓她沒事出來走走散散,她根本都沒想來湊這個熱鬧。
大約也正是因為這樣,吳黔十分愧疚,一直堅持不肯收錢私了,隻要一個公道。
邱麗麗和徐欣雖然都是女孩子,可到底是年輕人,這一撞,就磕到了花婆婆的胳膊,當場血流了一地,因此當時就把在場的幾個知青都吓壞了。
邱麗麗和宋晖兩個最先反應過來。
他倆是回城的這批考上大學的知青裡成績最好的,因此也是最擔心這件事會耽誤前途的,當時就決定将責任全部推給喝大了的陸大鵬和徐欣。
書裡關于這他倆後續的發展,描寫不多,隻是提到這件事後來被記錄在檔案上,徐欣費盡周折找邱麗麗求情,才消除了記錄,後來也更加依賴邱麗麗。
而陸大鵬則倒黴地被留在了這裡,賠錢不說,還沒能及時去大學報道,就此搭上了前途。
男女主後來得知了這件事時已經是小說後半段了,再見到落魄的陸大鵬,兩人的良心終于蘇醒了一瞬,于是給陸大鵬找了個當公司安保的工作,得到了一片贊歎感恩。
楊琬瑜看到這裡的時候,差點沒有吐出來。
先栽贓嫁禍,毀了人一輩子,然後隻是給人找了個工作,就換來這樣的感恩戴德。
作者的三觀恐怕扭曲成蛆了!
十分鐘後。
“小鄭師傅!小鄭師傅你過來一下。”
蹲在拖拉機前的鄭一彬苦着臉回頭,被吳黔叫進了辦公室。
楊琬瑜和花婆婆正在說着什麼,兩人表情都有些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