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周舒妤自己也沒有察覺笑了。
她自然也不會知道,有人跟了她一路,要了一碗她要過的粉,又因為她的微笑在車裡看愣了神,不知所以然,瞎着急地要命。
終于周舒妤不笑了,她放下手機,收起耳機,進銀行裡去了。
她并沒有完全跟上這個時代,有時候她的思維還停留在十年前,比如寶儀告訴她這幾年,人很少完全把錢存在銀行,拿去投資,或者放在利潤更高的社交軟件裡會更好。
但她依然收藏着銀行卡,把存折保管得像命根子一樣,這又是延承她媽媽的一個惡習,能這樣說嗎?
周舒妤也動過一分錢也不花,當一個固執己見的“高老頭”的想法。
然而跑了很多家知名的銀行,都沒有發現自己有開戶的記錄。如果她像傳說的巨龍,或者寓言故事裡的四十大盜一樣,把畢生積蓄都藏在某個芝麻開門的山洞裡。
現在誰去擁有那些金銀珠寶呢?
她是完全喪失了有關寶藏的所有記憶。
如今,還要重蹈覆轍嗎?
在她原先的那個年代,就有月光族這個詞了,簡直是不可原諒的存在。
時至今日呢,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周舒妤忽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沖動的念頭,把所有的錢都花掉吧。留着也沒有什麼用,至少一個月先嘗試這個大膽的想法看看吧。
沒有母親的管教,她已經無法無天了。可她現在也28歲,用不着誰管了。要不是看到機器上冷冰冰的數字,她還意識不到自己真正賺錢了呢。
原來隻要按照别人的吩咐做,就可以賺到錢,工作也似乎不是太難的事。
十點半,走出銀行時,她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自己賺到的錢歸自己管,她要把那些錢都花光。
說不定哪天死掉了,或者像她一下子丢失了所有的記憶。被劫匪搶了也是空無一物,悔恨不已的命。
把錢花出去吧,周舒妤。
她給自己鼓勁。
中午吃飯,她拿着巨款,昂首挺胸走進了一家高檔的西餐廳。
本以為英語不差的自己能應付自如。
沒想到這是一家法國餐廳。
餐牌上的字她根本看不懂,亂點了一通。
上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菜,但自己選的,也隻好硬吃。
聽着其他客人的歡聲笑語,周舒妤拒絕了服務生加紅酒的提議,自己拿出手機,開始現學西方用餐禮儀,但大概是不合胃口,食物的滋味一言難盡。
她幹脆不吃了,坐着聽了會音樂,欣賞了餐廳的景色,就起身結賬。
竟就這樣燒掉了二分之一的工資。着實令她大吃一驚。但這家西餐廳的确沒什麼好逗留的,她逃似的離開了,來到大街上才松一口氣。
路邊的公園因為是午休時間,所以沒什麼人,她難得不用和人争搶就可以坐在秋千椅上。
秋日陽光正好,不猛烈而又有使萬物明亮的力量。
周舒妤買了沿街叫賣的糖葫蘆一串,看有幾個小孩一直偷瞄她,又多買了幾串分給他們。
她也不是多想吃冰糖葫蘆,隻是從來沒有吃過,因而想表示一下。
但這種酸酸甜甜的食物,帶給孩子們的快樂是無窮無盡的。
周舒妤聽着孩子們的歡笑聲,看他們吹出的泡泡,在陽光的照射下有美麗的色彩。
心一時平靜而滿足。
虛度光陰到兩點,她跟着導航到出了名的笑口軒買海棠糕。寶儀跟她說去别人家前最好買點小禮物,她大概排了一個小時的隊伍買糕點,半個小時買茶飲。
其中,還碰上一件令她慌張的事情,有粉絲認出她是Echoes的助理,問她是不是替某位成員買的,周舒妤沒來得及說不是,聚集而來的粉絲們就很熱情地,針對不同成員,給她推薦了各種口味的糕點。
所以她又多提了四個小盒子。低頭看手機,自己果然上了超話和群聊的讨論名單。
周舒妤歎了一口氣,往宗佑的花店走去。
她和宗佑約好的時間是四點,坐車趕到的時候幸好沒有遲到。
在門口等候她已久的宗佑還說:“比預計時間早了七分鐘呢。”
兩個人都是笑笑,進了花店。未注意到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車,白天還開着遠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