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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黑暗中升起的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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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言自語地說。

很明顯他對這些曲子還不夠滿意。

衆人也從這一幕,窺見了李東城為什麼會生病的原因。他太要求完美,而這個完美又太過模糊,難以追尋。

是夜,明明說要睡覺,結果爬起來喝酒寫曲的李東城,被折返回來的周舒妤逮個正着。

她去拿他的酒,他并不肯給他,“我現在需要一點酒,去刺激一下我的神經,隻有這樣我才能抓得住那些靈感,我才能做一個有用的人。”

周舒妤坐在旁邊陪他,看他冥思苦想又煩躁不安,塗塗畫畫。

最後,他忍不住擡頭問她:“你是不是也覺得,下午那些歌沒什麼意思?”

周舒妤還是那句話,“我不懂音樂。”

“那你不喜歡它對不對?”

周舒妤沉默了一會兒答道:“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歡它。”

李東城有些失控地把酒瓶摔碎了,破碎的聲音在他耳中也寂靜空洞的,“不需要對我說謊話,我都知道。”

他不是在對周舒妤發火,而是在對自己生氣,越是時間緊迫,越是任務緊急,他就越意識到自己的無力,最後他隻能認輸似的扔下筆:“原本我就是一口已經幹涸的井,聾了之後我就更加寫不出來了。”

周舒妤寫字告訴他,“貝多芬聾了之後,不也寫出了《命運交響曲》?”

李東城慘然一笑,半是嘲諷:“怎麼你覺得我能成為貝多芬嗎?”

就算成為不了貝多芬也沒有關系。周舒妤答。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身邊的朋友都希望你能好起來,你隻需要接受自己,不需要替他們感覺到害怕。”

今天,徐浩然他們也借助手機,和李東城談了很多,就算要解散Echoes,他們也能承受那種後果,就算李東城江郎才盡了,他們也可以拍拍屁股,潇灑地離開樂壇。

“我們已經玩夠本了。”羅思源說,“最多也就是沒有以前風光而已,想聚起來的時候随時可以聚起來玩。”

盡管他們并沒有他們表現得那麼輕松,但大家都在期待未來基礎上,做了最壞的打算。

李東城現在需要戰勝的隻是他自己的心魔。

他想寫出東西來,他不想這樣倉促的結尾,他要畫完美的句号。

要再一次拿起筆,記錄一些殘缺的靈感,就算最後一首歌也好,他也想寫出來。

深淵就矗立在他的面前。

隔絕了所有外界的事物,同時也剝奪了他發聲的權利。

就在這時,周舒妤把他的筆拿走了。阻斷了他與音樂的聯系,阻斷了他與深淵的聯系。

“不想寫,就别寫了。”

李東城茫然地擡頭看她。

那一刻她看見了什麼呢?她看到了一個被吓壞的孩子。

她在紙上寫:“你老問我們喜不喜歡你的曲子,可是你自己喜歡它嗎?光靠責任感是寫不出好曲子的。”

李東城一直在嘗試做流行的曲子,有價值的,能夠表達心聲的曲子,但他自己也停滞了。

“但寫不出歌的李東城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周舒妤用疑問的眼光望着他,寫下自己的困惑:“應該要有什麼價值?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隻是單純地喜歡音樂,那時候的你不也很快樂嗎?”

她的确見過一心喜歡音樂,心無旁骛的李東城。

看到這一行字,李東城也在想,十年前的自己早就變得陌生,他長到現在難道不是成長而是退化嗎?

周舒妤的第一行字還印在他的眼眸中。

不想寫,就别寫了。

“但我能做一個和音樂無關的李東城嗎?”他問。

周舒妤一眼就看清楚了這個問題的實質,回答道:“你可以做一個沒有任何音樂天賦的李東城,隻是單純地喜歡它。”

城西有一家以化妝舞會為主題的酒吧,你可以把自己打扮成任何一個人來到這,你可以是古代的皇帝,古羅馬的君主,祭祀,你可以是外星人,宇航員,你可以是八爪魚,印第安老斑鸠……

你可以是任何一個人,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不認識你,更不會去探究你的身份。

幾乎在醫院和公寓度過了一個多月的李東城,在周舒妤的陪伴下來到了外面。

化妝成什麼樣子?周舒妤問他。

《千與千尋》的無臉男吧。

從頭套到尾都是黑漆漆的衣服,再加上一個慘白慘白的面具,紅色的粗壯眉毛,紅色的眼淚線,夾着黑漆漆的眼睛,像是蒙娜麗莎一般神秘的微笑。

他跟在紮着高馬尾,穿着白T的周舒妤身後,完全複刻了電影裡的情節。

“你知道嗎?中間有很多動物都是沒有聽力系統的。”

“比如說。”

“比如說蛇?蚯蚓也是。”

“那世界對他們會不會很危險?”

明明是非常擁擠的人群,各式各樣吵的他眼花的顔色。可是他就是聽不到一點聲音。

“他們非常依賴觸覺去感受這個世界。蛇慢慢地蠕動,蚯蚓也是,任何細微的震動,他們都不會放過。”

他們就在酒吧的台子上,摸着櫃台的桌面,手心真的能傳來這個舞廳的韻動。

李東城好像能想象這裡播放的音樂,他哼出幾個曲調問周舒妤,“是這樣嗎?”

手指沾了杯子裡的酒,在桌面上寫字。

周舒妤回複他,很像。

李東城看着在舞池中肆意放飛自己的人們,有一刻的釋然,這世界上就算沒有他寫的歌,依然是萬紫千紅。

而他所喜歡的音樂,并沒有被疾病帶離他的内心,仍在他的想象之中。

像是感他所想似的,周舒妤繼續沾酒在桌面上寫了一行字:

音樂就在你心中,誰也奪不走。

酒吧的燈光忽然暗淡,應該是到了切換歌曲的時候,從動感搖滾變成一首抒情歌。

男男女女擁抱着跳舞起來,耳鬓厮磨。

李東城聽不到駐吧歌手在唱什麼,無法想象那些歌詞,但是舞廳的那些柔和的燈光交相輝映,就像是無數的詩篇一樣。

“猜到是什麼歌了嗎?”周舒妤湊近想聽他哼唱。

他卻拉着她的手,帶她進入舞池。

音樂好像也不隻一種表現形式。

寫字的快慢,身體的律動,大地的轟鳴,風吹過的感覺,她的體溫,她的呼吸,來自靈魂的戰栗,前世未止的心跳。

都是完美的協奏曲。

李東城抱着周舒妤,就像舞池裡的其他情侶一樣,旁若無人地相愛。

他摟住她的肩膀和腰,在她的耳邊,飽含深情地,輕輕哼唱地那首他所想象的曲子。

夜莺在叢林裡飛過,沒有月光,他的歌聲是唯一發亮的存在。

而周舒妤在兩重旋律的萦繞中,真切地感受着來自李東城身上的氣味和踏實。複雜的歌詞唱出委婉的情愫,她也漸漸不能抽身而去。

“不要着燈,

能否先跟我摸黑吻一吻。

如果我,

露出了真身,

可會被抱緊。

驚破壞氣氛。

誰都不知我心底有多暗。

如本性,

是這麼低等,

怎跟你相襯。

情人如若很好奇,

要有被我吓怕的準備,

試問誰可,

潔白無比,

如何承受這好奇,

答案大概似剃刀鋒利,

願赤裸相對時,

能夠不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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