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罡明迅速完成了他這一餐之後,用餐巾擦着嘴巴。
“接下來我們要去的店子是個酒吧,李宇仆女朋友說他們最後一段通話李宇仆要去的就是那個酒吧。”
“當時是白天,而且也要開車回娘子山村,為什麼要去酒吧呢?”
“李宇仆女朋友的供詞說他需要去取蛋糕,那酒吧和蛋糕店離得很近,但是蛋糕店那個時候要關門了,所以李宇仆自然就隻好去那邊取了,這段時間鄧嶽一家包括楊芳蕊一家全部都在縣城裡面,至于李宇仆車上是不是中途上了人之後又下去嘛,從附近的監控一路來看,一直到酒吧之前一段有監控攝像頭的地方都還隻是李宇仆自己一個人開車。”
“诶?那個蛋糕是鄧嶽和楊芳蕊新婚的婚禮蛋糕嗎?”
我問道。
“是的,目前打撈出來的婚禮蛋糕裡面也沒有檢測出有毒,也總不能吃了一口自己朋友的婚禮蛋糕再開車。礦泉水瓶裡面的水,随車攜帶的一些小零食,現在為止全部沒有檢測出任何有可能導緻他精神渙散的物質。就隻能考慮一下他那天下午中途到酒吧去了,是不是在酒吧裡被下毒。”
劉罡明起身準備出發,他剛剛吃飯也像完成任務一樣敷衍,我很懷疑這種不帶咀嚼的食用方式會不會讓他得胃病。
“啊?我還想在這裡空調下面多座一會。”
李子琪飲料都還沒有喝完,她的行事速度和劉罡明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向窗外五月份陽光普照之下的街道頂棚望去,上午的天氣還有點微涼,一過中午,地闆的熱量就像銀色金屬頂棚中央的光線一樣被聚集起來,溫度高得令人咂舌。
“坐車去,有空調,快點。”
劉罡明托着一張附帶有黑眼圈的臉,原本帶有幾分狡黠氣質的五官也因為中間的那一點點黑色變得略顯嚴肅。
“好啦好啦,我就上個廁所。”
李子琪吸溜一聲把十分鐘都未喝完的汽水喝了個幹淨,整理一下她的衣服(因為她隻帶了一件換洗衣物,實際上應該說是我的衣服。)匆匆朝一樓洗手間的方向跑過去。
“她看起來沒有時間觀念。”
劉罡明說。
“是…吧?她啊,一直是這個樣子。”
我苦笑,李子琪在守時和實際方面并不靠譜,但卻很能不自覺地活躍氣氛,她桌上包了一層厚厚的手機保護外殼的新手機也是為了防止哪天它被她不小心甩出去給專門定制的。
“我們在去酒吧之前可以先去蛋糕店一趟嗎?”
瑤群青突然問道。
“可以,如果你們覺得有必要的話,我們老早就調查過了,楊芳蕊和鄧嶽當初訂的确實就是一種普通的蛋糕款式,和李宇仆車上發現的蛋糕也是一樣的,說明是同一個蛋糕,因為蛋糕是多層的婚禮蛋糕,所以才需要自己朋友去送的吧。”
“那這樣的話為什麼不直接放到酒店裡面?”
瑤群青問道。
“因為鄧嶽和楊芳蕊說最開始新婚的一頓飯就是要到露天席面吃的,晚上再去酒店,這種就屬于傳統和現代的婚禮席面都走一遍,讓李宇仆運蛋糕的這個決定也是順路做的,當時他們兩家幾口人就把兩輛車坐滿了,沒有位置放。”
“李宇仆的車禍時間是在這兩家回家之前還是之後呢?”
“之前,屍檢報告顯示他是在當天下午五點發生的車禍,鄧嶽一家回到家當天怎麼也得五點半了,這一點是他們家當時的親戚和當場的客都能證明的。”
“如此說來,李宇仆手機裡面除了和他女朋友的對話,就是從鄧嶽家座機打過去的通話?”
“對,這點可以确定。”
“那在鄧嶽一家全家都不在家的情況下,會是誰用他家的座機打電話給他呢?”
“可能我說的不夠清楚,鄧嶽一家不在家,指的是鄧嶽的父母姑父母加上芳蕊不在他們的農村小别墅,但整座房子還是有他們的各種遠房親戚和過來參加婚禮的很多人在的。”
“這些人也不會有誰打個座機電話給李宇仆吧…而且在剛好李宇仆發生車禍之前的一段時間打電話給他。”
“嗯,我們警方也覺得這個座機和李宇仆的通話記錄很可疑,但我們沒有辦法查到通話内容,能夠從運營商那裡得到的也隻是通話記錄和SIM卡定位,像給予警察權限來監控通話涉及到隐私的事情,雖然目前已經作為刑事案件立案,我們可以尋求到運營商最大限度的幫助,但本質上沒有記錄到的東西就是沒有記錄到,除非在之前我們就對李宇仆的手機号碼經過審批程序之後申請到了特殊的技術支持對其進行監聽,否則内容也是沒有辦法知道的。”
瑤群青略有些失望地說:“還以為你們什麼都可以查得到呢。所以現在就完全不知道當初那一段對話是誰打給李宇仆了。”
“自然也早就考慮到這一個問題,在第一天的訊問裡面我們就對所有當天下午那個時間段内所有在鄧家房子内暫住的人提了這個問題,那部座機放在鄧嶽的房間裡面,門沒有鎖,樓上樓下也沒有人會注意到誰溜進去,所以簡單來說誰都可以進去給李宇仆打這個電話。包括當時已經在鄧家了的趙曉曉康墨海甚至于馮朵都行,可以是任何人,除了鄧嶽和楊芳蕊一家,因為他們在外面。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檢驗科的人已經在取樣座機上的指紋了,希望今天晚上可以有結果。不過隻一通電話就能夠讓李宇仆直接發生意外死亡麼?”
“說不定就是那通電話呢。”
群青用俏皮的語氣回答,她站起來時動作罕見地有一點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