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動作慢的不得了的也總算上完她的廁所了。”
她看着蹒跚向我們走來的李子琪說。
豬頭山縣五月正午如波光粼粼湖面般的柏油公路不必贅述,劉罡明随身居然帶了一副墨鏡來避免被黑油油路面上閃爍着的不規則反光刺到眼睛。實際上車窗的前窗玻璃已經把太陽光亮減少到了合适的亮度,他戴着這副太陽眼鏡反而讓我擔心他是不是會分不清車窗上時有時無的倒影。
豬頭山縣和我居住的Y市市中心規模在我看來已經相差無幾,店鋪店面的密集程度稍遜,再開到更遠的地方有些類似于高速公路上的服務區地段。
正午的街道上着實沒有人影,鄧嶽和楊芳蕊選擇制作新婚蛋糕的蛋糕店,開在這樣一個白天略微荒涼的地區。
這個店子是不是完全在靠這種外賣預訂的訂單經營呢,這四周看不出來有很多居民區的樣子,我想。蛋糕店的店面通體被塑造成廉價的塑料紅色風格,這并不是一家會在櫃台上擺上小食早餐牛奶之類的居民區蛋糕糕點店面,進入店内就是一股撲面而來的空調冰櫃冷風,幾個頭戴廚師帽員工忙裡忙外卻沒有一個正經的接待店員,我逐漸明白這兒是專門定做高級蛋糕的。
“您好,請您調出一下這位名叫鄧嶽,手機号為xxxx的先生的蛋糕定制的記錄。”
劉罡明簡單地說明來意就開門見山地訊問,也許警察之前也來過一次,蛋糕店戴着厚款眼睛的女店長并不驚訝,她熟練地在電腦上面的訂單系統裡找到了當時這對新人挑選好的蛋糕款式。
“這個蛋糕是一個三層大的婚禮蛋糕,他們是在一周之前就已經定制好了。”
老闆用細細的聲音說:“蛋糕呢我們在勞動節的第一天出貨的,他們也是拿到蛋糕之後交付完畢尾款就走了。”
“對,就沒有什麼特殊的。”
“您還記得當時來取貨的人長什麼樣嗎?”
“好像是新郎新娘一大家人過來取的。”
“那您還記得是這個人當中的哪一些嗎?”
劉罡明應該是拿出了一張鄧嶽和楊芳蕊一家人的合照向店長詢問。
“我也不大記得了啦,好像是都在,但是我也不确定诶,因為當天來結單收貨的人也很多。”
戴着厚厚眼鏡片的女店長露出難色。
“那您還記得這個人有沒有在這些人當中呢?”
劉罡明又拿出了一張照片,我遠遠看過去,這次應該是問李宇仆了。
老闆娘搖了搖頭,“這個人我有印象,訂這個蛋糕的時候啊他是和這個叫鄧嶽的訂蛋糕的人一起來的,他還訂過很多次蛋糕,因為他好像是在酒店工作的吧,他來的次數比較多我都對他臉熟的,但是那一天他是沒有過來,因為本身這個訂蛋糕的人應該是這個叫鄧嶽的。”
站在我身邊的群青此時走上前仔細查看起來電腦上面婚禮蛋糕的預案設計圖。
“老闆,這個蛋糕是不是很貴啊。”
“算不上貴吧,就是因為很大,說要很多人吃,我們做的肯定也比較大的,但是價格還是很劃算的,也就一千出頭,這可是冰激淩蛋糕。”
“所以這樣的話,蛋糕保存起來也需要用冰袋了。”
“是的,當時他們的車上裝不下去了,還隻好幾個人下車才走哩。”
瑤群青的眼睛頓時一亮。
“你知道了些什麼嗎?”
我小聲問道。
“嗯。”
她好不容易打起了精神用稍大一點的聲音回答我了。
“倒不如說警察到現在還沒發現完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娘子山的其他案件暫時不說,畢竟他們手裡面掌握的證據和線索比我們多多了。”
可她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用比她平時略高一些的聲音指揮着劉罡明,“喂!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
如果是從其他人的角度看,她還是保持着半死不活的一副讀不懂表情的表情,但是就我而言,我能知道這樣地步的激動已經是她能夠展現出來的最大的感性氣質的感情了。
“上車,去酒吧。”
她說道,動作飛快地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