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東邊,臨近交響樂排練室的長廊外。
陸離趴在地上,此時此刻,她體會到了沈涵剛才疼到心髒差點停跳,呼吸困難的感覺。
臉龐和大腿上的傷火辣辣的痛,她内髒應該破裂了,劇痛無比。
她顧不上擦拭從嘴角和鼻子裡流下來的血液,艱難的撐起身,點開通訊。
“全體注意,外圍特工原地待命,内圍特工行動抓捕,沈涵在西門方向,往交響樂排練廳靠近……”
緩了口氣,她繼續道:“反叛分子狀态不太對勁,允許使用緻命武器,重複一遍,允許使用緻命武器。”
陸離說完,這才擡起袖子抹了把臉上的血,扶着長廊裡的柱子站起身,劇烈的痛疼如期傳來,咬了咬牙,她拖着渾身的傷往交響樂排練廳方向走去。
沈涵一手握着搶,另一手捂着腰間的刀傷,沖入交響樂排練廳的走廊,走廊的盡頭就是河邊,隻要穿過這條走廊……
胸腔裡翻滾着的莫名憤怒和暴躁漸漸散去,剛剛飙升的腎上腺素也緩緩開始下降,興奮的狀态被身上的痛疼取代。
剛才那種狂暴的狀态,腎上腺素瘋狂分泌,亢奮過頭,多少有些失去了理智。
俗稱,殺人不眨眼。
如果她的對手不是陸離的話,正常人,早被沈涵打亖了吧。
不是不想殺,沈涵不知道這個叫F134的血清能維持多久,她目前最重要的是從大劇院裡逃出去,所以必須盡快從陸離手上脫身。
能成功擊殺敵人最好,畢竟對方是三鴉的特工,手中不知沾了多少帝娲特工的血。
兩人可是絕對的敵對關系。
殺不成,沈涵也不會覺得遺憾。
畢竟以陸離的身手,若這麼容易就讓她給秒了,真對不起她陸離三鴉外勤特工總負責人的稱号。
沈涵其實還有些後怕,她剛才的狀态不隻失智,也有些失控,她壓根控制不住胸口充斥着的瘋狂和暴戾,腦中仿佛隻有毀滅。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壓下那種不願意在打鬥中途抽身離去的失控感。
特别是陸離漸落下風,嗅到敵人死亡的氣息,亢奮感會更強烈。
不過沈涵好歹是帝娲的特工,不是第一回殺人,事實上現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手上到底有多少條人命,情緒肯定沒有第一回殺人時的強烈。
身上的痛楚,反而能時刻提醒她保持清醒。
所以,她很快便将那股奔湧而出的憤怒殺意壓下,找準機會及時抽身離開。
“嗖嗖”兩聲,兩道子彈迎面襲來。
沈涵身上F134血清的能力還在,神經反射反應極迅速,瞬間就閃到了走廊裡的柱子後頭。
對面持槍的四名特工槍口瞄準着沈涵所在的位置,隻要她現身,就能将她掃成篩子。
“報告,反抗分子在交響樂排練廳走廊。重複,交響樂排練廳走廊。”
四人緩緩向沈涵靠近,沈涵掏出槍,試探性草草開了兩槍。
結果下一刻“突突突”的掃射聲響起,身後的石柱被子彈打成了毛坯。
沈涵很淡定,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淡定,明明就快要被掃成篩子了,但潛意識總覺得這些對她來說不過是小意思,她總有辦法脫險的。
到底是誰給的自信?
血清嗎?
八成是這個隻知道莽的血清,讓她都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讀了。
正計算着出手的時間,突突突的槍聲忽然之間停了。緊跟着“嘭嘭”幾聲打鬥聲響起,又一陣哀嚎聲傳來。
沈涵有些詫異的探頭瞄了一眼,隻見一個雙手握着兩根約三十公分長實心棍的女人,幹脆利落地将最後一名持槍人員敲下。
隻聽一聲悶哼,那人倏然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女人雙手耍了個棍花,然後站在原地打量了下四周的情況。
沈涵:“……”
又來一個。
女人氣場兇悍,不輸陸離。
一頭灰棕色的大波浪秀發高高綁成馬尾,額前兩縷留海,标準的瓜子臉,眼睛微微上翹,有點像桃花眼,眼角底下一顆紅色的痣,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化妝點上去的。
與陸離不同的是,女人的妝容很精緻,唇上的口紅顔色很鮮豔,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當然,也很性感。
特别是包裹在緊身作戰服下的身材,前凸後翹,腰若細柳。
女人看見羨慕,男人看見感動。
妥妥的禦姐風。
而那位禦姐此時正握着兩根實心棍,回過頭又利落的給地上未死透的人補了一棍。
見到這一幕,沈涵險些高呼:對不起,打擾了,姐姐饒命!
女人補完棍,回過頭低聲對沈涵說了句,“你先走。”
沈涵立馬了然,這人,正是她要找的“同道中人”。
離去前,沈涵詢問,“我怎麼聯系你。”
女人從地上撿起一把槍,甩到沈涵手上。
“我會去找你,河邊還有守衛,拿着。”
沈涵得到回答,接過飛過來的槍,轉身向走廊盡頭去。
看着沈涵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女人點開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