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注意,反抗分子已從交響樂排練廳逃脫,人物極度危險,持槍。重複,持槍。”
她說完,揚起拳頭往自己臉上來了一拳,接着拿起地上的槍,朝左手臂開了一槍。
整個過程,女人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沈涵現在很亢奮,也很激動,不隻是因為血清,更多的是因為——
特麼的終于讓她見到一個組織的人了。
帝娲雖然淪陷,但組織尚有人在努力反抗三鴉的統治。
她沈涵,不是孤身一人,她身後,還有組織。
而且,她的組織,沒有放棄她。
她不是一個人在作戰。
沖到走廊的盡頭,沈涵刹住腳步,瞅了眼護攔外的河水,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閃閃的光斑。
誰說她無路可逃?
這不是還有水路嗎!
實在不行,她還可以去地獄的嘛!
沈涵将槍别回腰後,将手上的紗帽扯掉,深呼吸一口氣,手撐在石護攔上,腳下跟着用力一踮,躍進河裡。
對岸望着不遠,實則望山跑死馬,沈涵覺得自己以前應該沒有好好上遊泳課,水性有些差,雖然不至于是個旱鴨子,但明顯有些吃力。
若不是身體裡血清的亢奮因子還在劇烈跳動,精神振奮,她覺得她是遊不過這個看着沒多寬的河。
沈涵冒出頭來換一口氣,暗暗下定決心,回頭一定要去上兩節遊泳課。
在血清的力氣快耗盡之前,沈涵終于摸到了岸邊的石壁。
背靠着石壁緩了好一陣,她擡起手将臉上的水珠擦了擦,緊繃的神色并沒有松馳下來。
鼻腔一陣陣熱意,血腥味湧起,她又擡起袖子抹了把血,血清的時效要過了,得抓緊時間。
那位禦姐提醒過,岸上還有人把守。
河岸有些高,以沈涵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見上方有多少敵人。
劇院的燈光照不到這邊,岸上的路燈老遠才有一個,沈涵左右瞅了瞅,沒看到有上下河岸的缺口。她隻得往找了個離路燈比較遠的地方,從河裡爬上岸。
在岸上把守的執勤人員有些松懈,因為他們從通訊器裡收到消息,此時反叛分子還在劇院内逃蹿,壓根用不着他們外頭的人操心。
聽說在劇院裡頭追捕的特工,已經倒下好幾個了。
而且那人竟然還從陸離特工手上逃脫,簡直不敢相信。逃得過陸離特工的魔爪,絕對是異人吧。
在外頭把守的執勤人員一個個不禁暗暗籲了口氣,相比劇院裡,他們在外頭站崗的,可安全太多了。
敵人,她總不會靠遊泳逃到對岸來的吧。
殊不知,他們的敵人,還真就靠遊的遊到了對來岸。
岸上三米一個站崗,警惕的同時,注意力被通訊器裡的實時反饋給引去。
“啧啧,竟然還沒抓到……”
岸上的氣氛略有些松緩,但變故就發生在下一瞬。
原先喃喃自語的那名執勤人員突然軟了下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旁邊的人見狀,扭過頭還沒看清人影,刀刃已劃過了咽喉。
打鬥就發生在這一瞬間,衆人雖然懵逼,但在腦子反應過來前已經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槍,加入了槍戰。
敵人的火力兇猛,沈涵且戰且退,邊找地方躲避,邊回頭放一兩槍。
電光火石之間,沈涵發現前方路燈下突兀的停着一輛飛行器,來不及多想為什麼會有一輛飛行器在這裡,沈涵沖上前,對準飛行器的控門鎖開了兩槍。
控門鎖被破壞,車門自動打開。
後頭的槍火砰砰打在車上,但沒開兩槍,前方西區的領隊立即舉起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停止射擊。”
他點開通訊,彙報,“陸離特工,反抗分子已逃出劇院,還劫持了部長。”
“重複,部長被敵人劫持。”
被槍火追着跑的沈涵撲進了車裡——
車裡有人。
沈涵隻滞了半秒,緊接着腳尖一勾将車門拉上。
“借你的飛行器一用……”
說話的同時,她的匕首已貼在那人的脖子上,因為……對方手中的槍也抵在她的腰際間。
沈涵趴在男人身上,一手執着匕首,另一手捏着槍,低下頭借着車内柔和的燈光看清了男子的臉。
他的皮膚很白,五官精緻,鼻梁高挺,這是一個相貌異常優秀的男性。
男人煙灰色的眸子看似平靜,實則也正死死的盯着沈涵看,内裡不知道正在醞釀着什麼風雨。
盡管死神的鐮刀逼近,安羽也沒露出多少神情,更别提驚慌。
他握緊右手的槍,冷冰冰的槍口抵着沈涵的腰,手上的力道加重一分,提醒沈涵,她的小命,也在他手上。
“跟我借東西,是要拿命來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