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春節,孟冬愉工作忙為由,一直沒回來過。
她徑直打開最小的次卧,看着堆滿雜物的房間,忽地笑了。
施榮連忙解釋:“不知道你回來,沒來得及收拾。”
見孟冬愉要去開另一間次卧的門,施榮再次開口:“這個房間你堂弟偶爾來住,出門都會上鎖,不讓任何人進。”
“要不委屈你一下,今晚先和我睡吧?”
孟冬愉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松開,推着行李箱轉身:“不用了,我住酒店。”
施榮下意識應聲:“住酒店多浪費錢。”
孟冬愉回頭看她,張了張口,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從小到大,她的房間總是堆着各種各樣的雜物。
大學出去讀書了之後,偶爾寒暑假回來,房間都會像現在這樣,根本沒地方下腳。
她每次都要獨自收拾一整天,才能有一個睡覺的地方。
而她的堂弟,她大伯家的兒子,明明隻是偶爾來住,卻能擁有一整個房間。
像是看出了孟冬愉的委屈,施榮再次改了口:“那你先在酒店住兩天,這兩天我把你房間收拾一下。”
孟冬愉淡淡“嗯”了聲:“明天我們一起收拾。”
網上訂好酒店,施榮在廚房忙活着準備午飯,孟冬愉和她說了聲先去酒店看一眼,而後拎着行李箱往門口走。
剛走到門口,門外倒先傳來了敲門聲。
來人看到孟冬愉後,愣了一下,而後寒暄道:“孟楠,不對,現在該叫孟冬愉了,從北城趕回來的嗎?”
孟冬愉打量了一眼來人——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寸頭,身高不低,似乎對她的過往很了解。
腦海中對這個形象搜尋無果,孟冬愉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
來人“啧”了一聲,熟稔地自我介紹:“邱朗,不記得啦,高中咱們同班。”
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接着補充:“高一時還做過同桌呢。”
聽到這個名字,孟冬愉才有了點印象。
她高一時因為一次高燒考砸一場月考,後來換座位時,陰差陽錯邱朗做了一個月同桌。
孟冬愉并沒怎麼關注過他,對他也并不怎麼了解。
隻記得他好像一直是那種不學無數的模樣,上課睡覺,下課打架,班級裡典型的差生。
應該是門口的動靜,施榮擦了擦手,走了過來。
見到來人,施榮神色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她抓着邱朗的袖子連忙問道:“邱警官,查得怎麼樣了?有結果了嗎?我們建華是不是被冤枉的?”
邱朗聞言輕輕拍了拍施榮的胳膊,将她安撫下來:“阿姨您别着急,我來就是和您講這件事情的。”
三人在客廳落座,施榮一邊沏茶,一邊向孟冬愉介紹:“這位是負責你爸爸的案子的警官,姓邱。”
孟冬愉沒應聲,隻是禮貌點頭。
邱朗笑了笑,接過施榮遞來的茶水放到桌上,步入正題:“是這樣的,經過技術人員對監控的修複,我們發現猥亵案的嫌疑人另有其人,目前已經緝捕歸案。”
“監控顯示,那人犯罪結束不久,孟建華剛好醉酒路過,踢了小姑娘一腳。當時剛好被人拍到,所以大家才誤認為是他。”
“我就說嘛,他不會做這種事的。”施榮聞言拍了拍胸脯,又看向孟冬愉,“楠楠,你看,你爸爸是冤枉的。”
沒等孟冬愉說什麼,邱朗再次開口:“目前小姑娘父親因為故意傷害罪入獄,具體賠償還得看你們兩家溝通,或者等法院判定。”
“孟建華的屍體可以好好安葬了。”
“阿姨,冬愉,你們節哀。”
施榮握住邱朗的手,連聲感謝:“麻煩你了,邱警官。”
邱朗擺了擺手:“職責所在。”
事情交代完,施榮堅持要留邱朗一起吃午飯。
邱朗以還有事情要忙為由給拒絕掉,又開玩笑說 :“冬愉難得回來,你們母女倆才該好好聚聚。”
話說到這裡,施榮才意識到不對勁,她有些懷疑地問道:“邱警官,你認識我們楠……冬愉?”
邱朗倒也沒隐瞞,看了眼孟冬愉,坦蕩承認:“老同學。”
“怪不得呢。”施榮眼睛笑開了花,而後又輕輕拍了拍孟冬愉的背,“你幫我送送邱警官。”
“你爸爸的事情邱警官跑前跑後,沒少費心,等有空了,你請他吃頓飯。”
知道施榮什麼心思,孟冬愉出于禮貌,又加上想先将行李箱放到酒店,于是和邱朗一起下了樓。
邱朗聽說孟冬愉定的酒店就在這附近,于是提議說和她一起過去,剛好趁着便衣去考察一下,看看後面有沒有必要去掃個黃。
理由找得很完美,孟冬愉沒辦法反駁,隻好随他去。
酒店前台辦理好入住。
孟冬愉一轉頭,就看到了祁清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