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兩者本就是心理疾病,就算真的有跟某些事件相關也隻占少數比例,身體指标還是不健康的。
意思也就是,藥不能停。
問題來了。
景北川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理所當然地讓易楠吃藥,他扯謊告訴易楠那些反常行為隻是跟他的失憶相關,在此之前景北川還在幻想那些藥物不是易楠的,或者易楠能因為失憶而痊愈。
現在看來都是扯淡。
這個坎目前邁不過去。
後天比賽地點在懷州,景北川趴在方向盤上思考着對策,沒有一點頭緒可言。
感性上來說,他是不願意讓周越替他看着易楠的,一方面是怕刺激到易楠,另一方面是怕被發現;但從理性來講,景北川真的已經算仁至義盡了,剩下的事情最好還是以自己為主。
說不定他很快就對易楠不感興趣把他甩了。
甩了那之後呢?
樓道沒有人,景北川就這麼站在門口,遲遲開不下去門。
易楠這個狀态,自己一個人該怎麼辦?
那些人還會來找他嗎?如果來找他該怎麼辦?
景北川想不通,卻清楚地知道他做不到眼睜睜看着易楠被害不管。
思來想去,景北川決定暫且安于現狀。
屋内黑漆漆的,易楠應該是從他離開前睡下後就沒有再起來,周圍很安靜。
客房鑰匙景北川有備用的,隻是沒有派上用場——
因為易楠壓根沒有鎖門。
床上鼓起來一團,景北川蹑手蹑腳靠過去,易楠翻了個身,沒拉窗簾,月光透過大窗戶照進來,景北川看清楚了那雙一片清亮的眼睛。
“抱歉。”他低聲,“把你吵醒了。”
易楠縮在被子裡:“我沒睡着。”
景北川沒有開燈,俯身嗅到他常用的那個沐浴露香氣,和自己身上的一樣,這讓他感到一絲莫名安心。
“失眠了?”憂郁心情散去大半,“想吃東西還是想喝水?”
易楠從被子裡伸出手,環住景北川脖子。
溫熱呼吸綿長平緩,易楠舒了口氣,讓景北川上半身壓下來,自己悶進他胸口:“都不要。”
那吐息穿透布料噴進景北川胸膛,暖意蔓延,景北川蹬掉鞋子爬上床,把易楠整個籠罩在身下,默默抱着他。
有那麼一瞬間,景北川看着易楠側頸,生出前所未有的安定,他忍不住心想:
也許他是想跟易楠,就這麼走下去的。
好像抱着他什麼也不怕了。
“我睡不着。”
景北川吻他頭發:“我知道,我陪你。”
易楠心口發酸,除此之外還脹,帶着一點甜:“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對你一見鐘情。”
“我不記得你了。”
“沒關系。”景北川輕輕拍着易楠後背,“我記得。”
“你煩我嗎?”
“不煩。”
沒有半點猶豫,易楠錯愕擡臉,景北川對着他笑了,“我喜歡你還來不及。”
易楠語塞,景北川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安,一手拖住他後腦帶着他接吻。
纏綿暧昧的味道似蜘蛛織網擴散,易楠失憶身體機能還在,本能反應控制不住,感受到身體變化推着景北川臉燙得直往後躲。
說起來景北川也憋了幾個月了,邪火張牙舞爪,身體主人卻拼命保持着最後那點理智。
“寶貝兒,你相信我嗎?”
他邊說,邊一隻手探進易楠後腰,觸感光滑細膩,手感極佳。
易楠不回答,隻是兩隻手擋在他們之間,睫毛瘋狂顫動,呼吸急促,渾身都在微微打顫。
“乖。”
景北川溫柔且不容拒絕地拉開易楠雙手,停到讓對方顫抖的位置,對上易楠迅速擡起直勾勾、寫滿驚慌的眼神笑着去親他嘴唇,不容置喙,“聽話,乖一點。”
伴随着他這句話音未落,易楠渾身一凜,從鼻腔内哼出粘膩嗚咽,眼睛瞬間漫上水光,别開臉在枕頭上留下濕潤痕迹。
他擡手橫到臉前,卻再次被景北川止住動作——
“别擋。”
身上這人霸道又不失溫情,聲音低啞迷亂,輕笑着在易楠耳邊喘息:
“哭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