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情況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猜出來在此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祁伽活了近二十年好不容易春心萌動談了個戀愛,結果出師不利,頭一遭初戀就給他戴了個綠帽子。
不想被别人知道除了祁伽覺得丢人外還有别的——
那就是牧知憶。
再厲害說到底也就隻是個新人,混圈子的不敢打包票,被人抓到把柄保不準會鬧出點什麼。
也不是在乎牧知憶,萬一真出事了連累的還是NSD,祁伽怕麻煩。
是怕給NSD帶來麻煩還是另有其事,例如擔心牧知憶因為這事被沖,凡凡懶得戳破他。
祁伽粉絲數量龐大,曝光出來怎麼也夠牧知憶喝上一壺的,這新人站不穩腳,初登賽場心态都還沒練出來,很難熬過網暴。
“唉,不就個前男友嗎,這有啥的——”凡凡拍着他肩膀,“後天跟CO打,一會兒吃完估計還得複盤,私人感情先放放,填飽肚子沖S才是主要。”
祁伽不吱聲,又是一口煙進嘴。
等倆人回去其他幾個已經吃上了,圓桌子,人和人都挨着,祁伽落座擡眼就能看見牧知憶在他對面慢慢剝蝦。
十根手指白若蔥根,右手帶着透明塑料手套,神情挺專注。
祁伽不動聲色看了一會兒,嘴裡發幹,順手去摸飲品。
“給。”輔助洞察一切,為中單大爹奉上插好吸管的果茶,“矢節買的。”
祁伽愣怔一瞬,擡頭正好看見牧知憶望向自己的眼神。
小心翼翼的,像一隻被主人抛棄的貓。
“不了。”祁伽視線錯開,那杯果茶也沒接,對小銀喊,“給我瓶。”
打野渾然不知自家中射早已暗濤洶湧,聽話抽了瓶可樂遞給祁伽。
牧知憶眼睛光一點一點暗下去,胸口悶着,疼得眼眶升溫。
到基地才十點半,坎辛帶隊複盤到快十二點,祁伽坐在隊伍末尾掐着眉心努力保持清醒。
“今天就到這吧,大家都辛苦了。”坎辛收好備賽本,按動圓珠筆,“诶,還有一件事。”
大家被迫止住腳步,嚴家輝順嘴接話:“明天矢節生日,想去哪兒吃?”
一句話讓牧知憶原地變身人群焦點,無意識搓着指尖,眼神飛快地從隊伍最後略過。
“我都可——”
嚴家輝沒聽清:“什麼?”
“啊,沒事。”牧知憶搖搖頭,改變未完的話,“之前刷到江沅有家牛腩煲很有名。”
“那這個得問量子啊。”橙子扯過中單衣領,“他就喜歡吃牛腩。”
祁伽沒設防,被他猝不及防拽了一下險些沒坐穩。
“别扒拉你爹。”祁伽坐正了,撩起眼尾淡漠掃過去,“想吃牛腩?”
牧知憶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中射之間圍繞着詭異難說的氣氛,唯一知情人士凡凡賤嗖嗖看熱鬧,祁伽無視對抗路嬌柔做作的擠眉弄眼,閑散起身。
“想吃就吃呗,戰隊報銷。”
坎辛也隐約咂摸出來不對勁,沒有明說:“這是重點嗎?現在是問你有啥推薦的店沒。”
“有啊。”
基地各處都開着空調制暖,祁伽隻套了一件黑色圍脖毛衣,直筒褲把他雙腿拉的筆直修長,腰間收緊,處處透着矜貴。
“地址我發群裡,明天你們自己導航。”
“啥意思?”坎辛不解,“你不去?”
分手被戴綠帽子那天就是牧知憶生日,祁伽現在光是聽見二月十七就煩。
好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
很顯然他這前男友萬萬無此覺悟。
祁伽暗暗磨牙,想着到底是私事,也不能拿到明面上。
畢竟身處同個戰隊,低頭不見擡頭見,真表現出來反感說不定還得被坎辛嚴家輝單獨領出去開會。
權衡完,祁伽盡量讓語氣聽起來正常點:“我明天有事,去不了。”
“什麼事比新隊員生日還重要?”身為領隊,嚴家輝第一個表達不贊同,“不重要就推了,生日一年就這一天,萬一被有心人拍下來肯定要帶節奏。”
幾乎不用說祁伽他們都能想象到節奏會起什麼标題——
“NSD深夜聚餐無量耍大牌”,“無量疑似隊内不和排擠新隊員”……
幹什麼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祁伽沉默片刻,最終一言不發出去了。
後面嚴家輝嘟囔:“犯什麼毛病?”
凡凡看透不說透。
回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洗漱,房門敲響時祁伽吐出最後一口牙膏沫,洗幹淨了才邊揚聲說着“來了”,邊開門。
待看清門外站着的人後祁伽臉色一下冷了。
“來幹嘛?”
問完才看見牧知憶懷裡抱着衣服,大概猜到了此人的來意。
果然牧知憶說:“來還衣服。”
“哦。”祁伽順手抽過來,沒有其他動作,“送完了,滾吧。”
眼看他就要反手關上門,牧知憶一急,出聲:“祁伽。”
走廊内偶爾有其他房間的聲響傳來,祁伽要臉,又沒好裝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