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少将到底是從哪找來的雄蟲?還不知道等級就這麼風度翩翩……”
“奎克,夠了。”
蘭斯臉上的表情始終不變,隻在聽到雌蟲對赫林的意有所指時開口打斷他。
在蟲族,隻有沒有家世、等級、雌君可依仗時,雄蟲才會表現出異常的謙遜和禮貌。
奎克在雄蟲面前極盡心力的追求,其實心裡并沒有多麼尊重,出自大企業家的商蟲本性,既然夠不上貴族雄蟲,就選擇在赫林身上押寶。
“赫林是我應該照顧的病蟲。”蘭斯蒼藍的眼眸寒意逼蟲,軍雌的氣勢銳利,“你該離開了,奎克,否則将面臨騷擾雄蟲的罪名。”
終究還是有所顧忌,做不出撕破顔面的舉動,奎克整了整領帶,聞言好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對雄蟲這麼做,至于護着?”
“我等着看你的下場,蘭斯少将。”
銀發軍雌沒有回應,眸光閃爍,沉默地目送他走開,再遠遠對上赫林的視線。
短暫的眼神相交,誰都沒看清神色,不知是誰先移開了眼。
蘭斯低頭操作光腦,針對十九軍醫院的安保情況發了反饋消息,并确保下次不會出現無關蟲員。
地上的東西總不能扔着不管,赫林蹲下,看也沒看,一股腦的全部收進禮盒。
他摸了摸鼻子,從小樹林裡走出來,朝着蘭斯笑,莫名有種被抓包了的理虧感。
路邊的小石子被踢得咕噜咕噜滾動,剛才的雌蟲明顯和蘭斯認識,赫林靠過來好奇道:“他什麼意思?”
明明在誇他,聽着卻不像。
“請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赫林先生。”
蘭斯雪白的睫羽如同翩飛的蝶翅,濃密的一排撲閃撲閃,眼裡好似含着一汪泉水。
“噢。”
赫林本來也不是非要知道,既然說了沒事,他轉眼就把雌蟲抛之腦後,時不時瞟一眼并行的蘭斯。
轉瞬之間,赫林單手抱着禮盒,手一晃,那朵火棘花插在了蘭斯耳邊。
芳香撲鼻。
準确的說是一根小枝上開滿了小花,潔白勝雪,襯得驚訝的軍雌如玉端方。
“赫林先生。”蘭斯婉轉一笑,兩天不見的距離感頓時煙消雲散,“您确實是我見過最有風度的雄蟲了。”
并且他舉手投足的禮儀發自内心,而不是自知等級低微的雄蟲裝模作樣的僞裝。
赫林有些不好意思,他曾收到過很多贊賞和喜愛,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誇獎,下意識抱緊了禮盒。
“蘭斯少将的氣度也很可貴。”
如果蘭斯不是赫林來蟲族接觸的第一隻雌蟲,他大概沒有這麼快适應整個社會。
這裡不僅給性别分了高下,還對雄蟲劃分了等級,社會上的另一種階級則無形的淩駕于其上,各層都得到了資源。
他們既稀罕雄蟲,又不缺雄蟲。
“他會不會再來?東西我帶回去給住院部的醫護們分了吧。”
赫林喜歡和蘭斯說話的松弛感,掂了掂散亂的珠寶。
蘭斯眼中劃過一絲暗芒,笑得溫和:“我會處理好的,先生。”
歸根結底,隻要赫林一天不娶雌君,變相的追求就會越來越多。
赫林性格好,容易吸引貴族雌蟲青睐,等定下雌君的位置,同時,等級檢測的結果會第一時間同步到雄蟲保護協會,其他雌蟲也高興能跟着當個雌侍。
赫林滿腦子都是手裡的禮物,回了病房就如燙手山芋般丢開,看醫護們開開心心收下才松了一口氣。
蘭斯坐在床邊,一樣都沒拿,包括其中一顆被赫林誇和他眼睛一樣漂亮的藍寶石。
靈動的藍眸打量赫林片刻,沒在他臉上看出勉強之意,輕聲問道:“今天,我有打擾到您嗎?”
“啊?”
赫林正在給一個新花盆填土,好像不菲的珠寶還沒有投其所好送的花盆珍貴。
腦子加載了兩圈才領會到蘭斯的意思,他挑了挑眉,“為什麼會認為打擾到我了?”
“您……”撥了撥耳邊的銀發,躊躇難以啟齒般,蘭斯碰到那簇火棘花,想了下問道,“因為聽見您說他很合适?”
赫林驟然笑出聲,拍了拍手裡的土渣,笑容張揚:“我說他的珠寶并不适合我。”
“我适合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