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欲走,季韻初直接上手拽住,一來一回,不知用了何計,他答應了……
“對了,師父他……”忽又念起近些日子居于山中的歐陽先生,着實令人挂懷。
“咳咳,哎呀!我這把老骨頭便不随行了,這山林于我而言極佳。”師父見徒弟與這年輕人頗為投緣,甚是欣喜,自身年事已高,自不願與年輕人同往。
先生垂暮,歸隐山林對其而言确是上佳之選,遠離戰亂,卻未遠避人煙;此處距郴州不過二三裡,二人遂與歐陽祁作别,一同離去。
“對了,我還需回府中一趟。”季韻初忽又想起一事,提及一句。
她先行奔赴府内,便見着了悅兒。
“小姐!您回來了。”
嘶,怎麼将悅兒給忘了,這要離開郴州,單留她一人恐怕不太妥當,可……那将軍就在不遠處等候。
“悅兒,我們收拾行囊吧。”季韻初不多想,那便帶着一同去吧。
“啊?小姐?這是要去往何處?”這突然歸來,又匆忙收拾行裝,着實令悅兒一頭霧水。
“軍營。不過,你也可留在府中,近來王氏已安分許多,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小姐,您去往何處,我便追随何處。”悅兒即刻領會主子言外之意,如今這般境遇,自是要伴小姐同行。
二人正商量着,蓦地,院外一陣騷亂,嘈雜聲不絕于耳。
“小姐——府裡用度匮乏,二夫人已将諸多小厮、丫鬟遣散。”主院一小厮飛奔前來禀報。
“這是?這不是王氏身邊的人?”季韻初蹙眉疑惑道。
“小姐!先前您所言……我等所行諸事實在有負于您,我……我我。”話音未落,那小厮便直接在季韻初身前跪了下來。
“二夫人欲清理院落中人,我知對不住您,但還是希望能為您效力,小姐在何處,我便在何處!”
“這……悅兒?這是什麼情況?”季韻初委實有些懵然。
“小姐,本欲告知您此事,自小姐前去拜會歐陽先生,他便一直在主院幫忙”悅兒忙不疊地解釋道。
“我确實是要離開了,但不方便捎上你……”
嘶——但如果讓他去照料那歐陽先生,好像更不放心。
季韻初一邊思忖着這令人頭疼之事,一邊往将軍府外走去,剛出府便瞧見那公子及身畔侍衛。
“姑娘準備如何?”
“蕭……将軍可否容我帶上這侍女,她自幼随我……”言語間,季韻初示意了一下身側的小丫鬟。
“嗯,軍營人衆繁雜,有個侍女相伴也更安心。”蕭塵逸當即應允。
“咳,小姐。”隻見那小丫鬟貼着自家主子耳畔輕聲低語,“這不是……花燈節遇見的那公子嗎?”
“嗯嗯。”季韻初微微颔首,悄悄朝悅兒使了個眼色。
幾人還未行多遠,悅兒便瞥見不遠處一熟悉身影,提醒道:“小姐,那好似二夫人。”
“你且在此處稍候。”季韻初擺了擺手,緩緩踱步而去。
“你怎生歸來了?這将軍府上下不久便盡歸我所有!”數日光景未見,王氏那嚣張氣焰依舊。
“對對對,夫人的,歸你,都歸你。”
“你又在使何詭計?”
“怎會呢?這府邸都是二夫人的了,不過,别再做有損将軍威名的事哦~”言罷,季韻初昂首挺胸,雙手交叉抱于胸前,揚長而去。
“你!”空留王氏一人氣惱,無人理會。
熟悉的畫面,熟悉的她。本小姐都要走了,還你什麼你,果然啊,人逢亂世,總要得尋些樂子提提興緻。
“我們走吧——”季韻初行至原處,朝衆人揮手示意。
“小姐,我……”又是那小厮,本非常在身畔之人,且曾為那王氏傷害原主與大夫人柳氏,委實令人難以放心起用。
“咳!蕭公子,營中可還缺兵卒?這有一人,收是不收?”
良久,無言。
“看來人家不欲收納,委實不便,你且去吧。”季韻初無奈攤手,又輕輕擺了擺。
“小姐,我願為您做任何事。”那小厮可憐楚楚,低頭站立于季韻初身側。
“收。”
嗯?收?
“好,其一留于這郴州助流民、難民,其二與我一同前往軍中。”聞公子此言,季韻初擡眸望向那小厮,言辭笃定。
小厮:“小姐,我願與您同赴軍中。”
“行,那便走吧。”
既欲回軍營,衆人遂即刻啟程。簡易馬車,簡便行囊;侍衛驅馬、小厮随侍,二女坐于馬車内,那公子則單騎一馬。
愈趨近邊疆駐軍之地,愈覺黃沙漫天,植被漸趨稀疏。
行囊輕便,大約兩日,幾人歸至軍營之中,邊疆駐軍早已嚴陣以待,即待後日之戰。
“報——殿下,南側已……”
“咳!”
蕭公子?小将軍?殿下?
“殿下,你先忙。”季韻初挑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