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渙到別苑時鄒楠确實剛回去不久,胡二錢親眼看見闫衡把鄒楠帶走,雖然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但對上王之渙當時的臭臉,也能才明白一二,這是兩個男人為鄒楠争風吃醋呢。
胡二錢不知道鄒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但她現在是王之渙名義上的未婚妻,他擔心王之渙因此為難,這才想着去提醒一二。
鄒楠知道這一天的蹤迹都被人報給了王之渙,她也是刻意在房中等着的。
王之渙逐漸放緩腳步,“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整個上京城都知道你要嫁的人是我,我希望你看清楚這一點。即便你恨我,做戲也要做得真些,那樣對你我都好。”
鄒楠直接站住腳,回身問道:“所以呢?”
“仲揚的性命,你也不在乎了嗎?”
“當然在乎,”鄒楠向他走近,“你除了拿這個威脅我,你還能做什麼?闫衡那個癡情的傻子,三言兩語便讓他對我用情至深,如今他對我餘情未了,離了我不行,我能怎麼辦呢?你防得住我,防得住他嗎?你猜,如果我暗示他,是你逼我嫁給你,你說,王家今後的路還能走得平坦嗎?當然,到時候,你也可以把刀架在我頸側,架在我師父頸側,架在任何人頸側,再威脅我跟他撇清關系。可是王大人啊,有句話你得承認,得不到的始終會讓人念念不忘,更何況是闫衡那種想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
“我不痛快,你就痛快了是嗎?”
鄒楠搖搖頭,說:“你死了,我才痛快。”
王之渙仰頭望着月亮,“那怎麼辦呢,你暫時殺不了我。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讓我認為,娶你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我不這麼認為。鄒楠,我們才是同路人,同樣都是被抛棄的人,我們才應該抱團取暖,你早晚有一天會明白的。”
“我跟你永遠都不可能是同路人,隻要我活着,我就定會想辦法殺了你,殺了王良晦。左右你也動不了闫衡,有他給你使絆子,我很滿意。”
王之渙盯着鄒楠,眸色中冒着冷光,像是冰冷的鎖鍊,纏上獵物的咽喉。
鄒楠對上他的目光,毫無懼意,“我挑釁到你了嗎?哦對了,”鄒楠誇張地捂住嘴,“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與闫衡藕斷絲連啊,你叔父那麼在乎名聲,這可怎麼辦?他不會反對你我成親吧?”
王府的朱紅大門近在眼前,鄒楠立在不遠處了停住,說:“戲演到這兒也就差不多了,我就不進去了。你我成親在即,婚前就不要再見面了,于禮不合。”
“禮?王某自認為守禮,姑娘卻不在意,那這禮守着還有什麼意思?”王之渙伸手牽出鄒楠,在她甩開之前緊緊握住,“你在上京城也沒有其他親友,早幾天晚幾天住進來都一樣,從今日開始,你就住在這兒,我會派人照顧你,安心等着成親吧。”
“松開!我不進去!”鄒楠奮力掙紮着,使勁兒地甩他的手,“王之渙你瘋了不成!我讓你松開!”
沉重朱門被打開,又被重重關上,鄒楠憤怒的聲音穿過高牆,漸漸被夜色隐沒。
*
路易通扒着門縫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合上,還未轉身,身後姜慎的疑問聲重重砸進他的耳朵。
“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你說不撒手,人家馬上就要嫁給那個王八了,你光說有什麼用?我可都聽說了,說那鄒楠就是個騙子,是個慣會攀高枝兒的,借着你的勢進了工部,眼見王家勢大,便棄了你轉而投向王之渙!你說我以後見了王之渙該作何表情?”
這話剛好是程英傳出去的。
路易通忙将食指放在唇上,“你小聲一點,萬一被哪個禦史知道,定要參我們一本結黨營私!”
闫衡喪着臉,睨了姜慎一眼,“她是有苦衷的,她也不是自願嫁給王八的。你與鄒楠共事挺久了,她的為人,你摸不清楚嗎?”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姜慎沉思片刻,問道:“可是她有什麼苦衷呢?我冒險來找你,就是要問個清楚,畢竟你們之間的事,我也算是半個見證人。”
路易通皺眉:“小點聲小點聲!”
闫衡吐出一口濁氣,似是自言自語:“我昨日還把人帶出來,她還沖着我笑呢。”
路易通:“啊?”
姜慎擺擺手,“闫衡闫禦史闫大人!你知不知你把鄒楠帶出去,就是明着同王之渙作對了!你給我一個準話兒,是不是還喜歡她?你要是還喜歡,那就趕緊想辦法把人搶回來——”
路易通急得冒汗:“姜大人你小點聲!”
“我要去搶親。”
姜慎:“我看行!”
路易通:“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