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掃了幾眼,面色一沉。
“春桃,先回屋。”
劉叔的信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長生可能要出事了。】
劉叔從前便喜歡孩子,此刻更是将喪妻失女之痛,寄托于與他暫時朝夕相伴的長生身上。
但長生畢竟有父母,當孩子說擔心自己母親的病情時,劉叔怎麼可能拒絕他的孝心?
故而差遣了府中家丁陪着長生回家看一眼。
這一看便出了問題,長生他爹洪六當場就要将孩子帶走。
家丁見洪六神色不對,怎麼說也不肯讓長生跟他爹走,強行把長生帶了回來。
本想着洪六就算鬧也濺不出什麼水花。
結果沒想到洪六報官了,狀告柳家拐賣他的孩子。
洪六是個有名的老賴賭徒,身上背着一堆債還有各種搶劫、偷竊的小罪,報官可謂是自損八百、破釜沉舟。
府上頓時亂作一團,劉叔知道溫妕的身份不宜招搖,還在猶豫要不要将長生交出去的時候,長生自己跑了。
為了不連累劉叔。
而在這段時間中,溫妕忙得腳不沾地,對劉叔的消息也有些疏忽,每日都看着沒什麼大問題便了結了。
每個人都放松了一點,最終就落得現在這樣麻煩的境地。
溫妕扣上金屬面罩,飛快地在林間穿梭。
她這幾日已經摸清楚了貧民窟各戶人家平日的活動範圍,很快便找到了抱着金磚傻笑的洪六。
少女的身形一閃,在男人還沒有防備的時候,瞬間踢上了他的後腦勺。
她算着力道,隻是讓洪六摔得跪趴在地,趁他下意識回頭破口大罵的時機,擡腿踢翻了他的身體,一腳踏在他的胸脯,險些讓洪六一口氣吸不上來。
“孩子呢?”溫妕冷聲道,腿部肌肉發力,讓洪六幾乎動彈不得。
軟弱的洪六哪裡敢違抗暴力,很快就顫顫巍巍地交代了:“獻……獻給朱雀天神了。”
溫妕沒時間跟洪六廢話,擡腳一踢,直接将洪六踢得昏死過去,便馬不停蹄地前往廟宇。
溫妕早就猜測到“天靈草”是假的,是長生的母親猜到了洪六已經窮途末路,為了将長生送走的借口。
但也存了僥幸心理,覺得即便洪六找上門,她也能及時解決。
說到底,是她考慮不周。
溫妕将自己的五感提升至極限,隐約聽到了孩童的啼哭聲,順着聲音摸了過去。
今日天色昏沉,四處素然一片,溫妕身着淺灰輕裝,蹲于廟宇屋頂,融入霧霭天空之中,居高臨下看着院中情況。
披着深藍兜帽的老者支着手杖,站在木質牢籠前,俯首審視。
籠中關押着三兩孩童,面上都是麻木,似乎早已知曉自己的結局。
長生便是其中之一。
其餘一男一女,男孩有些發育不良一般,頭比一般的孩童要大一些。女孩似乎有些寒冷,整個人蜷縮在角落之中,臉頰已經有些凍開裂。
“怎麼這麼少?那位大人要的可是五人。”青亘撩起眼褶看了身邊的紅鎖一眼,語氣疲倦。
“他要什麼也得我們有才行啊。”
紅鎖簡直要将白眼翻上天,語含嘲諷:“你要問問我們親愛的教主,怎麼會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初陽大神’搶了風頭。”
“而且,現在世道那麼亂,誰願意生孩子?有就不錯了。”
青亘不願與之争辯,隻是淡淡道:“暫且如此吧,還有些時間,我再去信徒那邊找找機會。”
“說得好像就你一個在幹活一樣。”
紅鎖說着,與青亘一同離開。
放任幾個孩子在這裡?就那麼自信不會有人來劫持嗎?
無論如何,她還是要盡快将長生救出來。
溫妕凝眉,思忖須臾還是飛身下了屋頂,從發間取出一根鐵絲開鎖。
長生見到淺灰色的身影,眼眸慢慢擡起,唇瓣蠕動,低聲吐出一句:“你是誰?”
“你娘的朋友。”溫妕三兩下便開了鎖,“你娘叫我來救你。”
聽到這個話,長生明顯一愣,眸光随着牢門開啟而發亮:“我娘還……還好嗎?”
長生會問出這個問題,大概率他的母親已經遭遇不測。
溫妕沒有回答,隻是落下一句:“先出去再說。”
随後将目光投向另外兩個孩子:“你們與我一起走嗎?”
女孩沒有反應,隻是抱着自己的雙腿。
男孩愣怔在原地,似乎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溫妕還要再說什麼,就聽到去而複返的腳步聲向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