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琮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潘某雖不敢妄自尊大,但我潘家生意确實在京城有幾分薄名。盡管你我相識,又治好我大哥,但醜話說在前頭,在商言商。”
他稍作停頓,繼續說道:“面脂若真有你所說的那般神奇,比如同這藥茶一般神妙,那潘某定不會錯過這樣的機遇,自然願意與你攜手共謀商機。但若并無特别之處,恐怕這樁買賣便難以成交。”
舒苒華淡然一笑:“我自然是明白在商言商的道理,面脂已經準備妥當,潘公子可以帶回去試用一番,若能達到預期,我們再細談一番。”
潘琮聞言,眼中流露出贊賞之色,“舒娘子确實通情達理,那潘某便領會一番。”
一直靜默傾聽的冬青随即起身,去屋内取來一個精美的木匣子,遞給了潘琮。
潘琮接過匣子,打開一瞧,隻見裡面躺着幾盒精美的梅花盒,雕刻的圖案栩栩如生。
再揭開梅花盒一看,潘琮不禁眼前一亮,隻見盒中面脂質地細膩,色澤柔潤,猶如晨露凝珠,幽幽的清香絲絲傳入鼻間,淡雅怡人。
他心中暗自驚訝,小心将蓋子合上,擡頭詢問:“這面脂品相極佳,舒娘子果然不凡。就是不知有何妙處,可否相告一番?”
冬青見他神色驚異,不由得意道:“我家娘子研制的面脂,那肯定是天下第一!自然樣樣極好。”
冬青年紀比舒苒華小兩歲,圓潤的臉上帶着嬰兒肥,皮膚細膩紅潤,眼睛烏黑明亮,作起神氣之态,卻是神态活潑,滿溢爛漫可愛之氣。
潘琮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好!既然如此,我便回去試試這天下第一的面脂有何等妙用!”
舒苒華也笑道:“潘公子果然爽快,那我們就靜候佳音了。”
潘琮将茶一飲而盡,起身拱手告辭:“舒娘子,潘某這就告辭,試驗過後,必有回複。”
舒苒華亦起身,道:“潘公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事相托。”
“舒娘子盡管說。”
舒苒華微微一笑:“昨日你遣人送來的謝禮過于豐厚,還請收回。”
潘琮略顯驚訝,問道:“為何?”
舒苒華展顔一笑:“行醫問診是醫者本分,本無需相謝。而且,我還想與潘公子達成合作,這些财寶也不宜作為我與潘公子相交的初禮,也算是我對與潘公子合作的誠意。”
潘琮眼中劃過一抹異色,随後斂容正色道:“舒娘子果然與衆不同。但一事歸一碼,你治好了我大哥,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潘某對舒娘子感激不已,這份心意,潘某豈能收回。”
舒苒華未改決定,笑容不變:“那便當我借這些珠寶,想跟潘公子談一樁事。”
“不知是何事?”潘琮問道。
舒苒華卻是笑道:“此事不急,待潘公子确認面脂功效後,我再坦言相告。”
潘琮愣怔,旋即開懷大笑:“好,好!那便依舒娘子所言,這謝禮我先收回,改日再登門拜訪。”
告辭之後,潘琮兩位随行的小厮吃力地捧着幾乎遮擋視線的木盒,雙手緊緊地護着匣子,快步追随潘琮的步伐。
心腹長随捧着裝着面脂的木盒,恭敬問道:“公子,這面脂該如何試用?是否需要小的先為您安排一番?”
“那舒娘子果然是位妙人!”潘琮依舊沉浸在方才的對話中,他笑着搖開檀木扇,鮮紅的鴿子血扇墜一晃一晃,“給绮花閣的四位花魁娘子送去吧!”
绮花閣是京城聞名的花樓,也是一處風雅之地,隻賣藝不賣身,以曲藝文雅、歌舞曼妙著稱。那裡的當家花魁定然見識過無數物,定能辨出這面脂是否有獨特妙處。
盡管他非常欣賞舒苒華,但生意歸生意,必須确保一切毫無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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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将信件遞交至金家後不久,恰逢金太丞剛散值回家,門房便立即将信件遞給了他。
金太丞瞥見信箋上的名字,心中一沉,他迅速拆開信封,匆匆幾眼掃完了信中内容後,頓時眉頭緊鎖,面色陰沉如水,仿若烏雲密布。
她……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