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轉機,舒苒華斷然道:“我絕不會報官!我若有心報官,此刻早已呼救,又怎會與你們談條件?兩位大哥拿着三千貫遠走高飛,何愁沒有享樂之地?豈不比留在此處冒險好上千百倍?”
“再者,我深知兩位大哥隻是拿錢辦事,我要報官也隻會找那幕後之人,豈會無端牽連到你們?你們大可放心,這筆交易隻有我們幾人知曉,我對天發誓,絕不洩露半分!”
舒苒華目光冷靜地與他們對視,試圖讓對方相信她:“而且,這筆交易對你們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不是嗎?”
刀疤男松了松手勁,臉上閃過猶豫,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心中鬥争激烈。
三角眼則眯着眼,眉頭緊鎖,視線來回打量着她,似乎在衡量她的話中真僞。
舒苒華一邊緊緊盯着他們的反應,一邊悄然伸手摸向腰間藥囊,以備萬一。
“不對!”
刀疤男臉色驟變,眼中兇光畢露,五指如同鐵鉗,猛然掐緊舒苒華的咽喉,“金家說你隻是個醫館小大夫,你怎麼可能會有三千貫巨款?好你個賤貨,竟然敢騙我們!”
果然是金家!
這念頭一閃而過,旋即窒息感與被壓迫的劇痛感齊齊碾來,舒苒華的五官頓時扭曲成一團,隻覺脖頸仿佛要被生生擰斷。
她面色漲得通紅,拼盡全力,擡起雙手奮力扒住掐緊自己的巨掌,拼命地往外掰着,試圖為自己争取一絲呼吸的空間。
然而,這番動作卻如蚍蜉撼樹,隻徒勞地抽去了胸腔中僅剩不多的空氣,惡徒更是狠狠地收緊了手掌。
巨痛直沖天靈蓋,一股腥甜頓時湧上喉間,腦袋轟鳴作響,舒苒華眼前一片昏黑,金星亂冒,幾乎要站立不穩。她狠下心來,咬破舌尖,以痛制痛,換來一絲清明。
舒苒華用盡最後的力氣,毫不畏懼地迎上刀疤男兇狠的眼神,眼神坦然,艱難地擠出一絲話:“兩位……大哥可聽說過……京城巨富……潘家?”
京城之中,誰人不知潘家之名?自潘家來京,在商海上如巨石激起千層浪,狠狠攫取了一大塊肥肉,産業遍布。潘琮素來是張揚的性子,又愛撒錢宣揚潘家名聲,恐怕連三歲小兒都知其名。
刀疤男粗黑的眉毛一擰,粗聲道:“潘家?那又如何?”
說罷,惡徒見舒苒華幾欲窒息,面色青紫,心中微動,猛地松開了力道,好讓她答話。
空氣重新湧入喉間,舒苒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捂着脖子痛苦地嗆咳起來。
待喘息稍定,她緊接着說道:“我曾救過潘家重病垂危的長子一命,為表感激,潘家贈送了我許多金銀财寶和銀錢。我昨日已全部兌換成交子,剛好三千貫,就藏在我家中。隻是這交易,還需兩位大哥決斷。”
說着,舒苒華已攥緊腰間藥包,心中暗自盤算着若惡徒不上當,自己該如何應對。
夜風輕輕拂面,吹來絲絲涼意。竟然是逆風!舒苒華心中一凜,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渾然不覺。
聽罷,兩個惡徒對視一眼,臉上貪婪之色更濃,心中已有幾分相信。潘家長子之事,他們略有耳聞,潘家小兒子為了他大哥,幾乎請遍了京中所有名醫,又狠狠将那些名醫痛斥一頓。傳言最後是一位小娘子治好的。
“大哥,我們……”三角眼吞了吞口水,緊張地望向他大哥,目光透着幾分灼熱的期待。那可是三千貫啊,他們平日裡連一百貫都沒見過!
刀疤男喉嚨滾動,狠狠瞪了三角眼一眼,視線轉而釘在舒苒華臉上,目光如炬,似是在判斷她所言真假。
舒苒華面色鎮定,眸色未變,語氣愈發真摯:“兩位大哥如不信,可随我前往家中。想必金家已告知過舒家情況,家中僅有我們三位弱女子,絕無他人。若我撒謊,到時任憑處置。”
聞言,刀疤男眼中貪婪與猜疑交織變幻,目光閃爍不定,最終還是貪婪占據了上風,他沉聲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信你一回。但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招,可别怪我們手下無情。”
舒苒華心中大定,“自然不敢。”
聞言,刀疤男從胸襟中抽出一把匕首,拔開木鞘,鋒利的刀鋒在她面前比劃着,陰沉地笑了笑,“報上地址。”
舒苒華報上地名,“兩位大哥,可需我帶路?”
聽罷,刀疤男微微思索了一番,将匕尖抵在她身後,“不用你帶路,走小巷,避開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