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氏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她此刻終于明白，舒苒華，她絕不會放過他們。

金子紹劇烈地喘息着，額頭青筋暴起，他擡起頭，眼中充滿絕望，嘶啞着聲音說道：“你想我們付出什麼代價？”

“代價，自然是真相。”舒苒華眼中掠過一絲異光，輕輕一笑。

聞言，林氏心中一喜，期盼地看向舒苒華：竟然這麼簡單？那他們……

然而，舒苒華接下來的話，卻如兜頭澆下的一盆冰水，讓她通體生寒。

舒苒華從袖中取出兩張紙，冷聲道：“我要你們在背後貼上這兩張紙，從明日午時初開始，從金家一路走到玄甲司，在所有人面前，親口承認自己的罪行。”

這兩張紙，一張是兩個惡徒的供認狀，另一張則是周家的切結書，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了金家的罪行，為了預防萬一，她準備的是拓件。

聞言，金子紹和林氏急切上前，匆匆掃了一遍紙上内容，頓時面如死灰，眼神呆滞。若真如此行事，金家的名聲必将徹底掃地，在金汴城再無容身之處，淪為過街老鼠，人人鄙夷，人人唾棄。

林氏瞪大雙眼，布滿血絲的眼眸中滿是絕望與不甘：“你這是要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

“這不正是你們當初對我所做的事嗎？怎麼，如今輪到自己，便覺得難以承受？”舒苒華冷冷地看着她，“你們當初的手段，我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林氏頓時啞口無言，身體發顫，雙膝一軟，癱倒在地。

金子紹的雙手緊握成拳，條條青筋在慘白的皮膚上暴起，他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那兩張紙，仿佛它們是閻王來索命的催命符。

一時間，雅間内死寂一片。

“明日如果你們沒有待在玄甲司的刑獄裡，我便當你們放棄了金文朗。”舒苒華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起身離去。

金子紹與林氏絕望地僵立原地，隻覺身體一陣陣發冷。

許久後，金子紹顫抖着擡起手，試圖拿起那兩張紙，可手卻如風中殘葉般抖個不停。

見狀，林氏閉上了眼，悲聲痛哭。

舒苒華步出房門，冬青連忙跟上，興奮地說道：“娘子，我聽得太痛快了！他們真是活該，惡人有惡報！”

話音剛落，她又擔心地問：“娘子，他們真會照做嗎？”

舒苒華輕踩木質階梯，緩步下樓，道：“他們會做的。”

“如果他們狠下心來，不管金文朗怎麼辦？”冬青還是有些擔心。

舒苒華回道：“金文朗是他們的命根子，他們不會舍棄他的。放心，即便他們不做，我也有别的法子。”

“嗯嗯！”冬青開心地咧開嘴。

*

翌日，舒苒華帶着冬青前往潘琮引薦的香脂鋪。

許久久之前，舒苒華曾問過她以後想做什麼，而經過這次的事件後，冬青終于想明白了。她要賺很多很多的銀子，這樣，就再也不用擔心任何情況了。

潘琮名下的香脂鋪叫“芳華齋”，鋪子裡各式香料、脂粉琳琅滿目，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香氣。

或許是潘琮特意交代過的原因，這位掌櫃極為熱忱，一邊引着她們參觀鋪子布局，一邊詳細介紹各類胭脂水粉。

了解完這些，舒苒華二人跟着掌櫃進入鋪子後方的靜室，屋内茶香袅袅，布置素樸卻規整。

掌櫃請她們落了座，便不緊不慢開口，詳述經營門道。

“這做生意，講究的是個細水長流，所求并非一時之利，而是長久的信譽。無論貴客貧客，來了便是緣分，都得用心款待。”

“先說這待客之道，那可是咱生意的門面。”掌櫃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潤了潤嗓子，“來咱這兒買香脂的，身份、脾性、喜好各異。富貴人家的小姐，多是追着新奇花樣，圖個與衆不同，好在閨閣姐妹面前顯出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