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魚冷戰一夜的結果,就是符免第二天頂着黑眼圈到了實驗室。
本來以為能就着能在家休息兩天刷兩天厄爾的數值的。
結果一清早,手腕上的腕表就開始震動。
一打開,便是催促他過去的信息。
……真倒黴。
奇怪的是,一路上幾乎沒碰見什麼人。就算有人恰好路過,但也隻是匆匆走過,看起來神色頗為慌張。
“早啊符導!”少女站在門口打哈欠。
“早。”符免也跟着打了個哈欠。
踩着實驗室乳白的玻璃面地闆,符免拿着記錄本轉到了塞珂的實驗室門口。
機械眼早在走廊時就掃描完畢,在符免接近時就提前開了門。
符免腳步一頓,停在實驗室門口。
房間中央的大型培養皿中已不見了塞珂的身影,隻留下裡面透明的液體和時不時吐出的一連串的卵一般的氣泡。
卵,又是卵。
符免煩躁的按了按太陽穴。
塞珂呆的實驗室經過許多調整,它所在的培養皿更是重點。
在沒有人給它解鎖的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自行突破的。
符免皺了皺眉,邁步進入觀察了一圈,培養皿中還漂浮着塞珂殘留下來的透明小觸須,沒有其餘任何異常。
有人來實驗室帶走了塞珂。
符免随手放下記錄薄,抓了抓頭發,轉身出了實驗室。
不管怎麼樣,得先找到水母被放到了哪裡,這幫人的瘋狂程度符免見識過了,要是做過頭了,塞珂保不齊又會算在它頭上。
糟心。
基地中一反常态,待在外面的隻有零碎幾人,還都穿着防護服在消毒。
符免上前抓住一個生面孔,詢問道:“塞珂呢?”
那人猛一下沒反應過來,怔半天才回答道:“抱歉符導,這個我不太清楚……”
塞珂在實驗室還算有名氣,體型也不是小型的。
轉移它,還沒有經過符免的同意。
這三件事疊加起來,居然會不清楚?
符免盯着那人因為勞累有些渙散的眼神,沒有要走的意思。
“那你知道誰來過這裡嗎?”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符導,您先讓一下,這兩天實驗室出了點問題,大家正在消毒排查。”
他緩了緩,又瞟了一眼符免的着裝。
“符導,我們這邊正在進行清潔工作,”他從防護服的口袋裡扒拉了扒拉,拿出了個口罩遞給符免,“您也帶上吧,等下去趟體檢科。”
“……好。”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
符免皺着眉頭,頗有禮貌的點頭示意後讓開道路,供他離開。
……
防護服,排查……
符免不動聲色的戴上那人給的口罩。
他不在的這半天,發生了什麼?
難道誰的實驗體跑出來了?
“你來啦!”
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符免聞聲轉過身去看,是一個見過許多次的面孔。
水母,獵犬,都是通過他見到的。
還真是巧。
“早。”符免微微點頭示意。
“先别早了……”
男人臉上也帶着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上面滿是紅血絲,就好像下一秒就要猝死了。
他身前的工牌端端正正的寫着三個大字。
李家浩。
好一張有故事感的臉。
看起來比他經曆的還要多。
就是又遇見他,準沒好事。
符免感歎的看着男人的憔悴面容。
男人并不知道在這一兩秒的功夫他就已經被符免無情的打上了“遇見準沒好事”的标簽,還在一無所知的在他的本子上記錄着什麼。
“小免,你可算是來了。”
李家浩頭也沒擡。
符免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我去拿一下樣本,你去我辦公室等一下,有事找你。”
符免剛想開口問塞珂的下落,就看他已經急匆匆的朝着樣本室急步走去,隻得應答道:“好。”
李家浩的實驗室和他剛才的外表形成了微妙的前後應和。
特别是桌面,散亂的擺放着許多東西。
符免趁着李家浩還沒有回來,随手翻了翻,是一些人員名單,有幾個人符免認識,在塞珂那場實驗中見過。
這些名單沒有文件稱謂,估計是還沒整理好裝訂。
沒興趣再看别的,符免在他的辦公室中挑了個椅子坐下,盤算着塞珂要是被在他不在的時候被拉去實驗,自己會受到怎樣的無辜牽連。
“久等了。”
機械門打開,李家浩夾着他的本子,手上拿着好幾個乘着紅色液體的試管沖了進來。
符免已經做好準備等他一會時,李家浩卻把試管們亂七八糟的全都擺在了支架上,直接開口道:“小免,名字,你得給你的新實驗體取個名字!”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絲毫沒有注意到文件已經被符免翻了一遍,隻把他們聚攏在一起抓着他的筆看着試管上的标簽在名單上寫寫畫畫。
符免沉默片刻,“就叫獵犬,或者狗不行嗎?”
就像是發現了個不錯的主意,他緊接着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狗就挺好聽的。”
李家浩也跟着沉默了片刻,“如果包含上它,這就是實驗室裡被你取名的第六隻叫狗的實驗體了。”
“你知道的,重名的話,很多助理都對此苦惱……然後他們往往會把這份多出來的工作站在你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