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碎片一閃而過。

來不及思忖院長是誰，福利院在哪。

聞曉按了按眉心，眼下的麻煩還沒解決。

秦牧挨了打還是不肯走，他強忍怒氣，直勾勾盯着她。

聞曉試探，“你不想還賠償金？”

秦牧擦掉嘴角血絲，“我不是為了錢。”

聞曉靠近秦牧，低聲說：“你是為了優良集團在尋找的那個人。”

秦牧微愣，“你怎麼知道我們公司……”話說到一半他停下，一定是黎時告訴她的。雖然秦牧不清楚照片上的人是不是聞曉，但公司都在傳，她跟老俞關系不一般。

黎氏那邊沒指望，秦牧隻有在優良繼續工作，向董事長邀功這是最快的升職途徑。不管是不是聞曉，他都要去試試。

秦牧拽起聞曉，“跟我走。”

聞曉激烈掙紮，“放開！”

秦牧緊緊拽着，“賠償金馬上轉給你。”

“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你喊……”

聞曉乘秦牧回頭，膝蓋狠狠撞向他。秦牧捂着下腹，搖搖晃晃摔倒在地，痛得說不出話，“你……”

聞曉揚起下巴，“我沒心情跟扯東扯西。不管之前我們是什麼關系，今天賠償金你必須還給我。不然我就去報警，你自己看着辦。”

秦牧大喊：“你當真一點機會也不給？”

聞曉轉身，“我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從前到現在，我一直都不喜歡你。”

字字句句戳進耳中，秦牧的太陽穴跳了跳，嘴裡的鐵鏽味蔓延。即便是all in，也換不來她的心意。

秦牧撐起胳膊，摸到路邊的石塊。

他知道聞曉的舊傷在哪兒。

好想回到她躺在病床，被他日日照顧的時候。秦牧捏住石塊，朝着那個冷漠的背影走去。

“小心——”

聞曉突然被一股大力拽進胸膛，有人緊緊抱住她。他的肩頭被石頭砸中，兩人同時往前一趔，差點沒站穩。

聞曉呼吸一窒，心髒狂跳。

每次都來得這麼及時。聞曉抱住他的腰，手指不斷往上攀，摸到衣服砸出一個洞。

“秦牧，你是不是瘋了？”聞曉從懷抱裡掙脫出來，看向渾身顫抖的行兇者。

“你要報警就去吧，等我出事了，你就永遠别想找到院長。”秦牧扔掉手裡石頭，惡狠狠瞪了一眼，轉身離開。

“哎，說清楚院長怎麼了？動完手就想跑？你給我站住……”聞曉拔腿要去追。

“别追了。”他拉住聞曉，肩頭的傷口被扯到，他“咝”了聲。

聞曉回頭，看見他的脖子上還有泥巴，忍不住問出口：“怎麼是你？”

周益松開手，“那你希望是誰？”

聞曉拍掉泥巴，“沒誰。”

聞曉回到攤位上收拾，周益來幫忙，她推開他，“你别動了，等我把這裡稍微收拾下，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周益晃晃胳膊，“我沒事，幸好穿得厚。”

聞曉問：“你要來也不提前說。”

周益說：“今天媽媽不在，我怕你一個人回去害怕。”

聞曉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周益還是過來幫忙，“他為什麼要動手？保險起見，我還是每天都來接你吧。”

“不用了。”聞曉檢查周益的後背，連厚外套都被砸穿，裡面的肌肉不知道有沒有傷，“你忍着點，我們直接去派出所。”

周益記得秦牧最後那句話，“他說的院長是誰？我們去報警沒關系嗎？”

聞曉擡手攔下出租車，“别聽他的，誰也不能欺負我的家人。”

*

輔警打開電腦，“時間，地點。”

聞曉答：“今晚十一點半，商業街路口。”

輔警繼續記錄，“事情經過。”

聞曉頓了頓，“故意傷人，有人要砸穿我的腦袋。”

輔警停下打字，看向聞曉，“這是屬于比較嚴重的行為，你等等，我讓隊長過來。”

等了好一會兒，聞曉問坐在旁邊的周益，“痛不痛？我先去買藥膏給你擦擦。”

“一點都不痛。”周益怕這樣說影響警察判斷，他壓低聲音，“剛剛我去廁所脫了衣服看，隻是有點破皮，别擔心，先處理事情要緊。”

聞曉點點頭，看到位年輕的警察走過來，她揮揮手打招呼，“恭喜升職哦。”

隊長站着仔細觀察她，聞曉笑嘻嘻介紹自己，“你忘啦？我是聞曉呀，之前有人砸我的攤子，也是你受理負責的。”

隊長癟嘴笑笑，“我認識你。”

聞曉摸摸自己的臉，“那你在看什麼？”

隊長坐下，“我在看你受傷沒。”

聞曉搖頭，“今天沒受傷，以後說不準。”

隊長喝了口水，“這是什麼意思？”

聞曉左看右看，看到沒人偷聽，湊近隊長說：“不怕你聽了笑話，有人因愛生恨，想置我于死地，你們要是不幹預，以後說不定發展成‘情殺’。”

隊長放下杯子，“聞女士還是這麼幽默。”

聞曉急吼吼，“我沒有開玩笑！”

隊長摸出手機，“……你先說說事情經過吧，你沒事就好，我先跟他說一聲。”

聞曉撓撓額頭，“跟誰說？”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