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曉别過頭，保持沉默。

黎時繼續哄着：“曉曉，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你不要再說氣話了，我們是什麼關系，還需要再強調嗎？”

聞曉吸吸鼻子，“要不算了吧？”

黎時的喉嚨哽住，“算了？”

昨晚，她抱着他顫.栗時，互相許下一生一世的誓言。強烈的情緒還在蔓延，他們做好了為對方燃燒所有的準備，而其中一個人突然要放棄。

他紅了眼眶，痛苦低吼，一遍遍喊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告訴她：“聞曉，我絕不可能放你走，你埋怨也好，憤怒也好，永遠恨我更好，這輩子都别想算了。”

*

聞曉無精打采坐在工位上。

蘇越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賀年在旁邊用筆敲她的腦袋，“蘇總快發火了。”

聞曉回過神，“好，馬上來！”

賀年好奇問：“專門請假休息一周，怎麼還是沒睡醒的樣子？蘇總找你是好事，我們項目獎金批下來了，你趕緊去道謝。”

聞曉點頭，“謝謝啊，我清醒了。”

蘇越瞄了一眼聞曉，她乖乖坐在辦公桌對面，變回那個聽話的實習生，從前覺得她禮貌懂事，現在看才知道竟是扮豬吃虎。

連董事長都對她贊不絕口，等她的試用期一過，隻怕宣傳部隻有聞曉，沒有蘇越了。

蘇越不說話，故意晾着她。

為了瞞着她修改設計稿的事情，聞曉知道她在擺架子，但是自知理虧，端起熱水壺，殷勤地添茶倒水，“蘇總，我的獎金比例是最高的，我怎麼好意思全盤照收？”

蘇越盯着茶杯，“哎喲，你也太客氣了。”

聞曉回答：“給領導服務是應該的。”

夠低眉順眼了，夠忠心耿耿了，蘇越見好就收，向她推去一隻茶杯，“雙節活動圓滿完成，獎金好好收着，繼續努力，再接再厲。”

聞曉接過杯子，以茶代酒道謝。

“你知道行政部和市場部被處罰了嗎？有人公報私仇，影響工作，被公司通報批評，扣掉所有的獎金和福利。”蘇越換上笑臉，“曉曉，你是俞主任的姐姐嗎？”

“不是。”聞曉果斷回答，默默在心裡歎氣，一向直來直去的蘇越也變了，家世背景真的那麼重要嗎？

“董事長跟你是什麼關系？”

“沒關系。”

蘇越放下茶杯，“我不會告訴别人。”

聞曉張了張口，“勞動關系吧。”

蘇越倏地笑出聲，“你太可愛了。”

“蘇總，那我先去忙了。”

聞曉拖開椅子起身，突然被蘇越拉住手臂，她直勾勾盯着聞曉，“那你跟黎時是什麼關系？不要狡辯，我看到他坐上你的車。”

蘇越笑眯眯，“你們地下情多久了？”

聞曉咽了咽口水，“不是你想得那樣。”

“最好不是。”蘇越收起笑容，換了語氣，“你敢把事情擺上台面，就别怪我翻臉不認人，公司不反對辦公室戀情，不代表董事會能任由你們渾水摸魚，假公濟私。”

“我沒有影響工作，你沒有權力投訴我。”

“我是宣傳部的分管總經理，我有優良集團百分之七的股份，你說我有沒有權力？”

蘇越下最後通牒，“聞曉，不管你是什麼背景，不管他坐到哪個職位。你最好夾着尾巴做人，不要妄想我的位置。”

……

聞曉回到工位，噼裡啪啦敲字。

賀年挪過去偷看，“你要辭職？”

聞曉轉過來，狠拍了他下，“喊什麼？”

賀年拉起她的手腕，“走，我們出去說。”

花園露台上，一人一杯熱奶茶捧着，聞曉被風吹得直哆嗦，“長話短說吧，這個公司的人有毛病，我不想跟疑心病和神經病一起工作。”

賀年着急，“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發生什麼事？我又怎麼幫你呢？”

聞曉被問懵了，“你幫我？你不是也把我當競争對手？”

賀年知道她的意思，“我早就認輸了。”

聞曉艱難咽下一口奶茶，“啊？”

賀年脫下外套，披在聞曉身上，“啊什麼啊，像賀遂那種笨蛋都看出來了，你這麼聰明會看不出來，我喜歡你？”

聞曉猛地咳嗽起來，奶茶裡的珍珠卡在喉嚨，賀年拍拍她的後背，“這句話這麼可怕嗎？”

“當然可怕了！”聞曉緊緊拽着奶茶，一臉不可置信，“我好心放你一馬，老老實實把你當同事，你卻恩将仇報表白？”

賀年氣笑了，“你要拒絕我？”

聞曉思忖着，“因為……”

忽然身上的外套被掀飛，來人摟住她的腰，說話帶着幾分咬牙切齒：“因為她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