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公司你跟上司對着幹,我沒跟你計較,還在你受傷後好心給錢,你居然來質問我?”
“你那不是好心,是害怕。”
聞曉不是被外牆玻璃砸破腦袋,而是因為工作理念不一緻,被上司穿小鞋搭配到廢棄工作室拍攝出了事。
吳仁美其名曰:“節約工作經費。”
聞曉說:“那邊環境不适合拍食品廣告。”
吳仁不聽解釋,直接拍闆,“拍不出來隻能證明你不夠專業。”
吳仁本想折騰聞曉,卻沒想到那邊會出事,并且還有目擊證人,聞曉沒注意到身後坍塌的牆壁,同事發現她滿頭鮮血,早已不省人事。
地方是他選的,人是他安排的,文件是他簽批的,員工重傷公司必定讓他負責。
吳仁找到聞曉想私下解決,可是被她的男朋友攔在病房外,“聞曉失憶了,她的事情我全權負責,她不會把你說出去,我也沒必要非拉你下水,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吳仁同意了,“要多少錢?”
對方說:“三十萬,以及我需要調去總部的名額。”
聞曉見吳仁臉色刷白,出聲提醒他:“隻要你跟我說實話,我不會再找你麻煩。”
吳仁擡起頭,“你去問秦牧。”
*
聞曉站在稱作富人小區的大門口。
年輕保安攔住她,“外人不能進,請說明來意,并出示證件登記。”
聞曉咳了咳,“你看看别墅區B-12戶的業主是不是姓秦?我來拜訪長輩。”
保安翻找業主信息表,“是秦先生沒錯,但是我們開門之前,需要先打電話向他确認。”
聞曉點點頭,報上自己的姓名,“你就說……我是他的準兒媳。”
保安開車送到門口。
聞曉下車後直歎氣,當年秦牧号稱賣房捐款的那棟别墅就在眼前。那筆錢轉了一圈,還是回到秦父的口袋裡。
秦家大門敞開,秦父坐在客廳等她。
倒是秦母先開口:“知道後悔了?”
聞曉乖乖坐下,“嗯,很後悔。”
秦母翻了個白眼,“離開秦牧,你上哪兒找個像他條件那麼好的?現在我兒子不一定還能接受你……”
秦父打斷她,“怎麼說話的?來者是客。”
聞曉看了眼忿忿不平的秦母,“阿姨,我想喝冰咖啡,麻煩您了。”
秦父“嗯”了聲,“你去弄吧。”
秦母氣得牙癢癢,還是照做去了。
秦父靠在沙發上,“說吧,找我什麼事?”
聞曉開門見山:“為什麼讓秦牧追求我?”
秦父沒有否認,“當然是希望你成為我們的兒媳婦。”
聞曉搖搖頭,“因為你想陷害院長。”
早在秦牧找上她之前,秦父已經盯上福利院,他要求慈善基金移交Z府保管,院長表示這是福利院的獨立款項拒絕了。
秦父便要求兒子接近聞曉,并聯合他人在背後操縱那場大火,僞造出院長攜款潛逃失敗,畏罪自殺的結果。
聞曉初聞噩耗,大病了一場。秦牧假惺惺來學校看望,她将計就計同意戀愛,慢慢從他身上尋到線索。
她剛找到紀委就出意外了。
秦牧出現得及時,從拍攝場地到醫院,再從出院到所謂的家裡,簡直每一步都無縫銜接,甚至為了讓聞曉放棄調查,不惜選擇在派出所認罪。
秦父就是那雙無形的手,将他們瞞得嚴嚴實實,包括一無所知的秦母,和被騙得團團轉的自己,聞曉咬牙切齒:“院長和你無仇無怨,你們真是禽獸不如。”
秦父笑出聲,“你在講什麼笑話?”
聞曉從包裡抽出打印紙,狠狠拍在桌上,“秦牧自诩謹慎,以為在我受傷後出現就沒人懷疑他,可他沒想到我有提前準備的習慣。”
秦父展開紙張,打印的是視頻截圖,在破舊的工作室裡,秦牧拿着工具鬼鬼祟祟進門,趁着無人在場做了手腳,整個過程拍得清清楚楚。
聞曉調出攝影機的雲端備份,提前架好的設備完整拍下秦牧的動作,竟然差點死在他手裡,她為自己的輕敵而後悔不已。
“原以為他不過是想影響我們工作,讓我沒機會調去總部,沒想到他是想砸死我!”
聞曉心裡積壓的怒火徹底點燃,“兩條路,要麼你自己去紀委那裡交代清楚,要麼我把證據交到公安和法院,即便你再權勢滔天,也不可能再見到你兒子!”
秦父不緊不慢放下紙,“不給機會了?”
聞曉握緊拳頭,“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
“那我呢?”
“跟我在一起,你有一點喜歡過我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聞曉呼吸一窒,雞皮疙瘩一層層往上爬,她緩緩回過頭,秦牧穿着睡衣站在身後。
聞曉強撐着問:“你怎麼提前出來……”
秦牧面無表情,“不是反複告訴過你,爸爸有關系。秦家的媳婦你不屑一顧,秦家的敵人倒是上趕着。”
秦父揮揮手,“兒子,動手吧。”
秦牧颠了颠手裡的磚,“曉曉,要是你永遠想不起來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