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擡手,摸了摸她眉間,悠哉悠哉地說:“涵涵,慌什麼,左右我不還在這兒陪着你麼。”
鄒涵怔住,他收回手後,聽他失笑說:“我可是好人。”
眉間還殘留着他指尖的溫度,她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似是沒有看見她的眼神,轉而給她添了茶水。
一兩盞茶下肚,兩個人像是都沒有要睡覺的打算了。
“下周六有空一起吃個飯麼?”他主動問。
她沒回話時,以至于他最終還是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鄒涵莞爾笑,舉盞,“你約我,總得有空。”
那晚,鄒涵留在了他的房間裡,她大概還是抵不過困意,在案桌旁睡了過去。
後來隐約記得是秦方緒将她抱到了床上去,睡意朦胧間睜眼,她攀上了他的脖頸,學着旁人喚了他聲“緒生”。
從淩晨到破曉時分,他就躺在她身側,哪怕無事發生,仍是半宿好眠。
等鄒涵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人早已經不在了,床另一邊的溫度也涼了下來。
鄒涵是被客房服務叫醒的,她猜是秦方緒打過招呼了。
上午吃早餐的時候聽人說,他還有事兒,一大早就回市區了。
倒是邵柯桓那群人瘋了整個通宵,白天沒出來。
上午,鄒涵陪着林雨欣去海釣,可天氣不太好,沒什麼收獲。
下午兩點左右,林雨欣跟邵柯桓發了條信息後,帶着鄒涵也回市區了。
林雨欣将鄒涵送到學校門口才調轉了頭,不巧,正好被趙佳佳看見她從林雨欣的車上下來。
鄒涵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瞞着趙佳佳她們。
或許是因為趨于本能覺着和趙佳佳她們隻是簡單的室友關系,沒必要過多介入彼此生活。
又或許她從心底裡覺着自己特意接近林雨欣的行為不太能見光,當然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
因此趙佳佳問起她的時候,她随口扯了句:“她順路送我一程。”
趙佳佳将信不疑地挽着鄒涵一起回了宿舍。
又是平淡的一個周。
周一周二滿課,周三、周四的傍晚,鄒涵照例去那家藝術機構,教小朋友們拉琴。
周五下午,趙佳佳開團會,宿舍裡隻有鄒涵和李悅在。
短短幾天,李悅已經完全從失戀的狀态中走出來了,聽趙佳佳說,最近馬院的一個男生在追她,天天約她吃飯看電影,今晚又約了她。
可李悅明顯對那男生沒什麼興趣,不過大概是人太寂寞,身邊有一兩根草偶爾逗逗也不錯,所以她并沒有拒絕。
李悅正對着鏡子描眉畫眼時,就聽旁邊的鄒涵不緊不慢地問:“你明天有安排嗎?”
“沒有。怎麼,你有安排?”李悅反問。
鄒涵坦白說:“沒安排,是我明天想借你的包背一下。”
李悅挑眉:“哪隻?”
“Celine那隻。”
是上次李悅收到前男友的假包時,興高采烈讓鄒涵在兩款包中對比挑選的那隻真貨。
鄒涵記得是經典款,但樣式很舊,而且李悅背了挺久的了,磨損程度有些高。
李悅沒拒絕:“難為你看得起,拿去背呗。”
鄒涵微微笑:“謝啦,下周給你包飯。”
“行啊,你難得跟我張回嘴。”
李悅感情經曆豐富,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半個人精,三言兩語就嗅出了點苗頭。
她轉過身來,饒有興趣地問鄒涵:“不對勁兒,你明天有約會吧?”
“不算約會,就是去見個人,充場面而已。”鄒涵沒把話說明白。
李悅輕輕搖了搖頭,眼裡的精光不減,随後她看向鄒涵桌子上放着的那盒東西,繼續說:“哦~我知道了,就是要送特産的那個人是吧。”
彼時鄒涵正對着鏡子試新面膜,她沒想到李悅猜得這麼準。
提起他,心髒都不由得漏掉一拍。
鏡子裡的自己甚至紅了耳根,鄒涵半天沒說出句反駁的話出來。
李悅見狀,就知道自己猜準了。
“我記得你這特産春節就拿回來了,誰呀?讓我們系花等這麼久都沒送出去?”
鄒涵有點不好意思,摘了面膜着急忙慌地跑去了衛生間,洗掉了臉上的殘液。
李悅不依不饒地跟着她進了衛生間,一個勁兒地追問:“誰啊?我見過沒?帥嘛?”
“瞧你這樣子肯定帥吧……”
“是學生嗎?是不是我們學校的啊?”
“還是說已經工作了?那是北京人還是外地的呀?”
不怪她冒昧,主要是這麼久了,還是頭次聽見鄒涵的事兒。
鄒涵被她問得失笑,指尖上餘水順着彈她,難得嬌嗔道:“好啦,你别亂說話啦。”
“啧啧啧,咱們家鐵樹要開花了,還不準問!”李悅吐舌做了個鬼臉。
鄒涵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因為和舍友讨論一個男人而羞紅了臉,可能是她正處在不到二十的年紀,到底那時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