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這麼一提醒,金谕下意識用手撫過唇角,卻發現對面的人大笑出聲。
“你看,我說中了吧,即使你的臉沒笑,但心裡也在笑。”說罷,她收起湯碗,帶着這句很有哲理的話就離開了。
隻留下金谕在原地思考了許久。
而思考後的決定就是上山。
金谕也不知這其中的關聯,可能就是為了看日出吧,沒有别的原因。
他伸出手掌,仔細感受雨勢減小,風也從暴躁變得輕柔,遠處的雲層漸漸有了破開的趨勢。
天快亮了,太陽也要出現啦,可梁榞還是沒有趕來。
金谕低頭看着手腕上的腕表默數,心裡不知該不該為那人祈禱。
“你在哪裡呀?我到你留下定位的旅館了!”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金谕将自己這幾年的過往都複盤一遍之後,他的手機終于響起。
梁榞的聲音夾雜着興奮與喑啞傳來,随天邊逐漸亮起的光明,一同破開金谕内心迷障。
金谕盯着太陽從雲層後一點點鑽出來,沉思片刻後才回答,“我在附近的山上,離旅館不遠。”
“知道了,我開車過去…”
在梁榞回話時,金谕仿佛聽到了車子轟鳴的聲音。
而等不久之後,隔着并不茂密的樹叢,他也能感受到那輛破破爛爛的小客車所帶來的嘈雜。
等車實在爬不上來後,終于有個人影費力地從駕駛位爬下來。
梁榞盡力平複自己的心情,揉揉臉頰準備向山上沖鋒,可心裡卻已經知道,來不及了…
他将工友們卸到工地,又從旅館折騰到山腳下後,太陽已經從天邊亮起。
可當他埋頭準備沖向最高處時,山上的人卻俯身接納了心急如焚的他。
梁榞隻見站在半山腰的金谕打着把巨大的黑傘,那傘正從一側罩住他頭頂的光。
而當他正想張嘴時,金谕微涼的手卻伸過來徑直捂住梁榞的眼睛。
視覺被人遮蔽,周圍就隻剩下耳邊吻過的風聲,梁榞靜靜地等待着自己最後的審判。
“天快亮了…”,金谕的聲音響起,被冷空氣影響的他也帶着嘶啞。
他的手在梁榞眼前緩緩張開,人也越湊越近,直到兩人快看見黑傘後露出的陽光時,才貼着對方耳朵又補充一句,“恭喜你,在日出時分到達這裡。”
梁榞的心一瞬間放晴,當他眼睛粘住被陽光晃過的金谕時,覺得這副景象還真是浪漫。
金色的光芒就像是在渲染自己心中的神明,他為自己驅散黑暗,引入天堂。
可浪漫背後的代價,則是以兩人雙雙重感冒而告終。
在梁榞急着要解釋時,金谕率先發現他的不對勁,手下溫度要遠比人平時正常體溫高出許多。
借着周圍的光線再仔細看,梁榞除了雙眼放光之外,皮膚上都泛着不正常的紅色。
那并不是害羞的顔色,而是嚴重的感冒發燒。
見此,金谕緊急叫停了試圖瘋狂解釋的梁榞,并第一時間便帶他回了小旅館。
在老闆娘揶揄地眼光中,他求人趕緊燒好熱水。
小旅館的基礎設施十分陳舊,但熱氣給的很足,當他們踏入房間之後,本能地覺得衣服黏在身上十分不适。
梁榞不耐地拉着領口,他在糾結脫下衣服是否不雅,可一轉身,便發現金谕已經先他一步扯掉襯衫,露出精幹的上半身。
這…
梁醫生的眼睛立即便不知道放哪裡才好,他想裝作不經意地避開,可卻發現這具男性/軀/體竟對他有謎之吸引力。
他不由得偷瞟好幾眼,從精緻的鎖骨到胸前,再由手臂上的肌肉滑落到那幾塊腹肌。
可突然的,梁榞的眼神鎖定在金谕右邊側腰,那處紅色的紋路與他白皙的膚色有着鮮明的對比。
金谕以為梁榞是在看圖案,他輕笑一聲,大大方方地轉過身來,舒展腰肢似是讓人看個夠。
而梁榞也終于看清,那是一尾紅色的魚靜靜潛在人腰際,順着肌肉紋理試圖鑽進下腹部。
在那尾魚之下,被重合住的是一道很長的傷疤,以及一顆鮮紅的痣。
這個紋身圖案設計得十分巧妙,不管是象征着金谕的小魚,還是那些明顯帶有故事的印記。
可梁榞在意的不是圖案。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難以自控地伸手朝金谕腰側摸去。
“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