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隻不過是一間小食肆,謀一份營生而已,他們來為難我也實在太掉身價,更何況我們不違法不違規,他們有什麼理由來刁難我們?”
虞昭倒不是莫名自信,隻是覺得這大胤還不至于被一個太師隻手遮天。
範大江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夫人……說得在理。”
另外兩個人見狀,知道自己徹底沒了機會,都無奈地搖搖頭。
之後虞昭同範大江商量了一些具體的事宜,比如工錢還有食單。
食肆還未開張,她給的工錢自然比不上萬香樓,甚至連五分之一都不到,不過範大江并沒有任何不滿,反而十分感激虞昭能給他這個機會。
虞昭也承諾隻要食肆步入正軌,她會依照一定的比例漲工錢。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食單。
虞昭提出了自己有關“套餐”的想法,原以為範大江需要一些時間消化,沒想到他一下理解了她的意思并很快接受。
隻不過有關具體的套餐選擇還需要他們一一試菜,統一決定。
二人約好兩天後在食肆試菜,而在這之前,虞昭先在王府進行了第一輪小吃、飲品試吃。
什麼炸紅薯條、煎薯餅、糖醋肉、脆皮年糕、炸牛奶、玉米汁……
總之虞昭把自己能想到的,現成就有食材能做的小吃都試了個遍,最終定下了十二道小吃和五款飲品。
整整一個上午,光是積分就漲了一百多。
是夜,趁着謝恪之在浴間沐浴的工夫,虞昭拿出小學畢業後就沒用過的算盤開始算賬。
雖然對她而言更方便的是直接用算式計算,但想到以後要和柳惜荷一起對賬,這算盤還是得重新撿起來。
很快,噼裡啪啦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響了起來。
扣除掉前期包括鋪面租金在内各種成本,她還剩下大約一百兩銀子。
這點錢說少不少,可說多也不多。
虞昭沉浸算着,絲毫沒察覺浴間裡的人已經換好衣裳走了出來,直到肩上一重。
“怎麼還不歇息?”
虞昭連忙回頭,看到身上多了一件外衣,她輕輕一笑,攏了攏衣裳擡頭:“我還要算一會兒賬……”
她說着忽地一頓,視線落在了謝恪之那披散着,還滴着水的長發上。
“你怎麼沒擦幹頭發就出來了!”
她起身去拿帕子。
自從大婚那日過後,謝恪之還沒發過病,虞昭雖然忙着食肆的事,但心裡多少還是會惦念着他的身體,像這種時候她通常都會很快反應過來。
在這個年代,普通人傷風發熱尚且難熬,更不用說謝恪之這樣的病人。
“不礙事的,隻是發尾沾上了點濕氣罷了。”
虞昭拿着帕子走回去,目光略帶不滿地瞪着他:“什麼叫不礙事啊,頭發濕着睡覺容易引起頭疼,這話太醫也肯定同你說過的吧。”
說着她就要上手給他擦頭發。
眼見着她的手指就要繞上他的發絲,謝恪之身體微僵,下意識開口叫停:“我自己來吧。”
虞昭還沒來得說什麼,手裡的帕子便被抽了出去,她一愣,忽然想到文安前兩天剛和她說過的話。
他說世子不喜歡與人親近,這一整個王府大概隻有他能貼身伺候謝恪之。
“啊,抱歉,我忘了。”
她縮回手,不好意思地往後退了幾步。
謝恪之見她的動作,心下一頓:“忘了?忘了什麼?”
虞昭對謝恪之向來是有話直說,此刻也同樣如此,她道:“我忘了你不喜歡别人靠太近。”
“……”
謝恪之抿了抿唇,想解釋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擦幹淨頭發,虞昭的賬也算得差不多了,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床榻。
或許是剛算過賬,此刻她的腦子異樣清醒,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世子,我想同你說件事。”
她抱着被子轉過身,隻露出個腦袋看向隔壁的人。
謝恪之已經合上眼,聽到聲音,他緩緩轉過頭睜眼看來:“怎麼了?”
謝恪之此時的聲音實在溫柔悅耳,虞昭覺得光是這麼聽着也是一種享受,但好在她還記得正事,連忙道:“等我和範大廚試完菜後,食肆差不多也要開業了,那個時候我估計自己會很忙,夜裡怕也不能按時休息,我想……我要不要換個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