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那群士兵,……怪物實在是爬的太快,他們還沒跑出多遠,便被怪物團團圍住。
楚栩緊緊抓住發顫的楚柯,“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吧?想不到竟然要和你死在一起,不過啊,我任務還沒完成,不會有下輩子了,說不準我一死魂魄也會跟着消失,你路上連個伴都沒有。”
楚柯可能聽不懂,這話說到底似乎也是給自己說的,要是他不出來作死,會不會能再活一段時間?
事已至此,他能怪誰?
橫豎都是死,就是在死之前還要被吓,看他們像餓死鬼投胎一樣,想來死相也不會好看。
與怪物大眼瞪小眼半晌,奇怪的是,怪物一副時刻準備着的樣子,怎麼這麼久過去,還不見有動靜?
楚栩深吸一口氣,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的想法,硬是與他們幹耗着雙腿發軟。
這麼久過去,楚柯的情況比楚栩好的不是一星半點,他甚至還扯着嘴角露出兩排白牙朝怪物嬉笑。
楚栩兩眼一黑,僵硬的扭過頭不讓自己看到楚柯。
剛一扭頭,鼻子忽地撞到一個東西,他呼吸停滞,眼睛對上一雙黑洞的眸子。
這人被倒挂在樹上,眼睛珠子、鼻子、耳朵已被剜去,整塊上嘴唇被扯掉,滿是鮮血的嘴裡叼着一隻手腕,方才楚栩的臉鼻子便是從這隻冰涼的手指劃過。
他很清楚方才這裡沒有這具屍體,這裡定是還有他者,暫且先不論這是人還是鬼,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這種喪心病狂之事,不僅是個變态,還很厲害。
屍體四肢健在,他嘴裡的這隻手不是他的,那應該死的就不隻是這一個。
楚栩實在是忍不住了,又扭過頭看地上。
一隻手倏地搭在他肩膀上,幹癟修長的手指陷進他手上的肩膀,“啊啊啊啊,”楚栩快速轉身,一劍砍下那屍體的半截身體。
他拉着楚柯往後退,方才抓他的是一隻幹癟的手,而這具屍體一看就是才死不久。
圍着他們怪物似被定住一般沒所動作,楚栩死馬當作活馬醫,拽着楚柯就跑。
還未跑出怪物的包圍圈,楚栩好像聽見了鄒蕭的聲音,駐足回頭。
近乎是他回頭的瞬間,所有怪物又活了過來,發瘋般的朝他們撲來。
楚栩揮劍亂砍,怪物沒砍到,倒是給自己繞的暈頭轉向。
由于怪物皆是趴在地上,楚栩砍起來極是困難,就在一隻怪物要撲到楚柯身上之時,楚栩一着急,蹲身快速抓住怪物拖在地上的長發,将怪物丢了出去。
怪物在地上翻滾,其他怪物也沒愣着,紛紛發動攻勢。
眼見打不過,也跑不過,楚栩一腳将楚柯踹開,“你快跑,我……”拖不住他們。
不知什麼原因,這群怪物淨是揪着楚栩不放,當他是塊糕點,視楚柯為空氣。
他的衣服被怪物撕的稀巴爛,鮮血直冒,長發時不時還要被挂,被咬。死到臨頭,楚栩還能抽出功夫亂罵,“要是有下輩子我要去廟裡當和尚,把這該死的頭發全部剃光光。”
楚栩被撲倒在地,劇烈的疼痛逼的他要暈厥,四肢漸漸沒了要反抗的力氣。
楚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壓在楚栩身上,隻聽“刺啦”一聲,鮮血飛濺。
楚柯的背連着皮肉被撕下。
血淋淋的皮肉被怪物丢在楚栩頭邊,十幾個怪物擠成一團,反倒是不能更快将他們兩個拆撕成碎片吞入腹中。
楚栩抓着楚柯的胳膊想把他拉開,卻是怎麼也不能将他從自己身上拽開。
意識漸漸模糊,在他暈過去的時候,他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再次睜眼,是在一間裝飾潔簡的木屋裡。
他輕輕動了動脖子,整個身體便開始搖晃,一瞬間,睡意全無,他很清楚這不是地震,屋子裡的東西沒動,正在提筆寫什麼東西的鄒蕭沒動,是他自己在動。
楚栩斜眼觀察現下的情況,他似乎是被懸空吊了起來?
他艱難的開口叫鄒蕭的名字,幹啞的喉嚨發出似旱鴨子般的聲音。
鄒蕭停筆,扭頭看他,“你最好别動,要是掉下來夠你受的。”
“水,喝水。”
鄒蕭伸手輕輕挨在茶壺壁上,随即倒了一杯水往床邊走。
他窸窸窣窣在楚栩腦袋後面的柱子上解開一根繩子往下拽,楚栩上半身緩緩升起。
待他重新将繩子拴好,才将水遞到楚栩嘴邊。
楚栩一飲而盡,嗓子總算是好了一點,他嘴唇微張,正要說話,鄒蕭先他一步用手背拭去他嘴角流出來的水,“膽子是很大,但是隻有膽子沒有實力就莽,”他将杯子放下,“送命也不是你這樣送的。”
楚栩:“……楚柯呢?”
鄒蕭蹙眉,“自己都這樣了,還有空關心别人?”